陈怡歆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向爸爸。
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半期考试前的那周四,爸妈去办了离婚手续。
第二周她整个人魂不守舍,考试成绩自然没法看,然后从次重班降到了普通班。后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读了个大专,毕业后去了工厂做车间管理,工作繁重工资还不高,又因为家庭因素,她都三十好几了也没结婚。
幸好没结婚,不然她想象不出自己要是过劳死了,孩子咋办。现在多好,无牵无挂的重来一回,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
“爸,今天周几了?”
“你睡晕了?今天周二啊,你,没事儿吧?”
“没,就是脑子疼,然后混混沌沌的。爸爸你说半期考试,我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考了。”
陈爸爸怜爱的摸了摸她脑袋:“没事儿,还有几天,下周三才开始呢。你这次摔下去还撞了头,医生说可能有脑震荡,你觉得难受吗?”
就着陈爸爸说的这两个已知条件,陈怡歆回想起她高一的时候,的确是摔过一次。
是她晚上放学回家,发现爸妈在打架,弟弟瑟瑟发抖的缩在门边无声哭泣,她想要去劝架,结果妈妈没站稳,拉着她胳膊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了,然后她撞到墙上,妈妈撞到她肚子上,她就晕过去了。
“爸,刚才我躺床上,听你跟妈妈说起钱的事情。是小舅舅拿走的那笔钱吗?”
陈爸爸坐下来,偏着头喘了声粗气,想要说什么又忍了。
“我就一个弟弟,他那么可怜的才从牢里出来,谁都不管他,我再不管,他咋办呐?”陈妈妈呜呜的哭起来,眼睛都已经肿得跟桃子似的了。
对于坐过牢的小舅舅,陈怡歆没太多印象。姑且说她上辈子吧,上辈子小舅舅因为爸妈离婚的事情,最后把钱退了回来,一个人去了外地,之后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妈妈也因为这事儿恨爸爸入骨,在她高三上期的时候,跟一个南边来的做生意的人走了,后来听人说,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爸爸就更惨,离了婚,要养两个孩子,工资太低连基本生活都无法维持,就跑去给人做私活,结果因为太过劳累,在加工线上睡着了,生生丢了一条胳膊。
堂堂六级钳工成了独臂残疾人,生活更难过,还消沉堕.落的染上了酒瘾,在她大学毕业那年,一个雨夜失足掉进河里,捞起来的时候人都变形了。其实直到陈怡歆重生之前,她都在怀疑爸爸根本就是自杀的。
至于弟弟,陈怡歆都不愿去回想。反正一家人拿到的都是悲剧剧本,足以窥见命运的恶意。
既然重来了,那肯定不能再走老路,要解决掉爸妈的离婚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解决掉钱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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