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是她最讨厌的颜色。
可是哥哥喜欢。
拿出夹在腋下的电子体温计,瞥了一眼显示屏,
38、1度,
呵呵,苍白的嘴角泛起一丝涟漪。
将空调的温度调回26度,室内骤然升高了十几度,还是让她纸片般的身体激了个冷颤。
走进浴室,将烟灰缸里的残余倒进马桶里,按下按钮,看着那些烟蒂在漩涡中逐渐消失,直至不留一丝痕迹。
随手将烟灰缸放到右上角最高的置物柜里,因为太高不方便,所以那里是个一向利用率很低的柜子。
转身打开排风,喝下一口漱口水。
咕嘟咕嘟咕嘟!
吐掉口中的残余的沫子。
双手放在嘴边,轻呵一口气,淡淡的薄荷香完全覆盖了残留口中的烟味。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虽然每次哥来之前,都要像这样清理一番,确实有些麻烦。
但是,哥心目中的自己,绝不可以这种形象。
旋即下楼,径直走向客厅的那张沙发,每次哥要来,她都会在这里等着他。
只不过曾经,她幻想着和他相濡以沫。
而现在,她只求留住他的人,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宗政贤从来就没爱过她,照顾她仅仅只是因为责任和那份歉意。
叮咚!叮咚!
小城镇的清晨不若大城市般热络,即便天色已经大亮,这偌大宽敞的客厅,依然是悄然无声,此时的门铃声听起来也格外清脆。
不用开门,他有钥匙。
蜷缩到沙发的一角,瑟缩着发冷的身体,脸上却绽开一抹得意的弧度。
哥,我要不断的让你愧疚,让你心疼,这样你的心里才会永远有我的位置。
碰!
焦急的推开了门,宗政贤打开了灯,一眼就看见了瑟缩在沙发一角的连璇颖,疾步迈至这看起来虚弱不已的女人面前。
4个小时的疾驰,让他俨然有些微喘。
璇颖!
哥,你又开夜车咳咳咳咳!
本就无力的话还没说完,连璇颖就一阵猛的咳嗽,宗政贤急忙轻拍着她的背,一点一点的帮她顺着气。
看着璇颖本就苍白瘦弱的脸,他心里塞满了愧疚,本想着昨天饭后就赶来这里,谁知到自己竟因一时qíng绪不佳,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qíng,就给忘了。
璇颖,昨晚
我知道你有事要忙。
咳!咳!咳!
出口的话说到了一半,就被连璇颖截了回去。
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这让宗政贤心里的歉意再一次的追加,她妈妈的死是她的梦魇,昨夜她一个人是怎么熬的,感觉手下的肌肤传来的温差。
怎么这么烫!
哥我没事,咳咳咳咳!
没事?都咳成这样了,璇颖从小就懂事的让人心疼,什么事都为他考虑,脱下外套披在连璇颖身上,宗政贤的语气柔软的道,
听话,咱们去医院,别让我担心。
嗯。
连璇颖搀上他的手臂,宗政贤眉头一皱,转瞬即逝。
每次璇颖挎着他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很厌恶,他异常讨厌两个人缠在一起走路的感觉,这会让他有种莫名的束缚感。
那个女人就从来不会主动触碰自己,仅有的几次亲密接触,他也并不是很讨厌。
在来时的路上,叶安袭在夜市那个温柔似水的笑颜,就时不时在脑袋里循环播放,甩一甩头,晃掉这个奇怪的cha图。
N市第一医院。
连璇颖只是单纯的发烧,并没有什么复发的综合症,就诊详查之后,在宗政贤的坚持下,她还是输上了液。
折腾了几个小时,也已经接近正午了,这个季节是心脑血管病的高发季,病房紧张,连璇颖这种急症也只能挤在急诊输液室输液。
如果在H市,省城的医生都知道宗政这个姓氏背后代表的意义,即便是简单的输液,也一定会给他们调一间病房,可这小小的县级市,宗政只是一个姓氏,与赵钱孙李无异。
他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清净,宗政贤实在讨厌二少带来所有异样的光环,带着有色眼镜,所有人尊敬的无怪是他背后的家族权势。
每当他心很累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风土人qíng都淳朴简单的小城镇,就像他喜欢连璇颖一样,纯洁,简单,不染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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