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锋芒毕露的儿子,huáng震军一瞬间有些晃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不是包庇。他按住huáng韬的肩膀,阿韬,再相信我一次。
huáng韬第一次听到huáng震军用商量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他一时拿不准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下意识地看向一边的郑驰乐。
郑驰乐微微点头。
huáng韬说:好,我等着看。
huáng震军注意到huáng韬和郑驰乐之间的往来,心里苦笑。
郑驰乐这家伙真是了不得啊,他放软语气恳求都比不上这小子一点头!
huáng震军让huáng韬跟郑驰乐几人去叙旧,自己一个人去了huáng毅那边。
他站在chuáng前看了这个儿子许久,转到窗边望向远处黑黢黢的山峰。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天终于亮了,清晨氤氲的薄雾被晨曦挤散,明亮又耀眼的朝阳高高升起。
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像是有预感似的,huáng震军转过头望向病chuáng上的huáng毅。
正好就对上了huáng毅的目光。
不甘、愤懑、痛苦的目光。
他们都像是被关进了真空罐头里面一样,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到赖以生存的空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不甘心的念头让他们不停地扑腾着。
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只能沿着既定的轨迹往前走即使那是一条死路。
huáng震军说:阿毅,我有事qíng要对你说。
huáng毅望着huáng震军,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qíng,似乎huáng震军说什么都不能给他半点触动。
可惜他没猜到huáng震军要说的话会对他造成什么震动。
huáng震军说:你不是我的儿子。
huáng震军给huáng毅讲了一个动人的爱qíng故事,军功世家的女儿爱上了文弱的读书人,对方身体很差,似乎随时会离开。在读书人病重之前他们像有预感似的偷尝了禁果,后来对方死了,她带着遗腹子找了一个可以当孩子父亲的人。
huáng毅听到不敢置信地望向huáng震军。
这么多年来的怨愤和仇恨,这一刻都显得荒谬而可笑。
huáng震军像是看透了huáng毅的想法似的,缓缓说道:为仇怨而活着本来就是可笑的。
huáng毅哈哈直笑:是的,真是可笑。他笑得没发停下来,最后连眼泪都在往外挤。他哽咽,您这么多年来没有提醒我一句,是因为您没有这个义务提醒别人的儿子,对吧?我根本没有立场恨您,对吧?
huáng震军不说话。
huáng毅说:那huáng韬呢?他是怎么来的?我不是您的孩子,他又是怎么来的?
huáng震军平静地说:他是意外。
huáng毅一怔,笑得更大声了:意外!难怪你们对huáng韬比对我更冷淡!妒忌我的他,妒忌他的我,对你们来说其实都是一场笑话对吗?我都分不清是我更可怜还是他更可怜了!
huáng震军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反驳半句。
huáng毅明白了。
他说:您亲自来见我,恐怕是因为我还有点价值吧?这也是我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倒戈相向,把阻碍你们的人的罪证统统翻出来,再给你们一些指引,帮你们揪出那些蛰伏在境外的家伙。你觉得我会吗?
huáng震军说:你会。
huáng毅盯着huáng震军。
huáng震军按住huáng毅的肩膀跟他对视:因为这是你一直在谋划着要做的事qíng。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儿子,一路看着你长大,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一句我了解你。
huáng毅被你是我的儿子这句话刺痛了,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淌血。
他死死地盯住huáng震军的眼睛:到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不觉得太假了吗!
huáng震军说:我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我应该早早阻止你,但是我没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从来都不是,我甚至从来没有过当父亲的准备因为我爱的是一个男人。可以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有儿子,而且还是两个儿子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们都非常不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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