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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梁桔上完课又接到诊所护士的电话,刚才执法部门来诊所贴了封条,她们都得回去了,但梁医生却一直坐在门口。

梁桔不得不跟杨明再次请假,也得到他的理解,只叫她放心去处理。

梁桔赶到诊所时,一群家属正围着梁少群羞辱斥责。

这几日,不管梁桔与调解员怎么和他们商量,提议做医疗鉴定,走法律维权,都不配合,唯一想要的解决办法只有赔偿。

家属的谩骂声如雷贯耳,恐吓他们如果不拿到赔偿,会不惜到市、省里上访,去单位拉横幅,找媒t曝光,让他们从此断绝这条后路。临走时,还把门口的平安树盆栽都给砸了,一地狼藉。

梁桔开始意识到他们一味地请求调节都是白费功夫,对方采用非常手段进行赔偿,丝毫没有维护到自己的正当权益,也在渐渐触犯法律。

盆栽碎了一地,梁桔和梁少群收拾完后,诊所门口才恢复往常的整洁。

梁少群看着玻璃门上贴的两张封条,眼眶红润着问梁桔:“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态度能更加坚决,那个患者现在一定还活着。”

梁少群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但谁都无法预料到结果,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梁桔没有任由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心里也已经拿定主意,给远在北京的宋燃拨去了电话。

宋燃迟迟没有接听,大概是在开会,她便没继续,独自去了律所找律师。

律所人来人往,梁桔等了好一会才有人来接应。律师了解到基本情况后,以非常中肯的提议建议还是选择私下调节。毕竟走法律程序周期长,医闹案件情况复杂,考虑到诊所后期运营,最好大事化小,同意商量赔偿金额。说到底,就是不愿接这个活。

一场咨询下来,梁桔仍旧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付了咨询费后,她没再浪费时间,立刻离开了律所。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梁桔一家是在逃避赔偿金,但只有自己心中明白,他们只是想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少群诊所可以说是梁少群一生的心血,如果在毫无医疗鉴定下承担所有责任,日后梁少群身上将会永久背负上这起事故,也将永远告别医疗行业。

梁桔在车内静坐了一会,又打电话给宋雅丽。她人际广,梁桔想拜托她找一位业务能力强的律师。

宋雅丽还真不认识当律师的,但叫她放心,会尽快托人找。宋雅丽告诉于峰后,没过多久就给她介绍了一位资深的律师。

梁桔收到联系方式,道谢于峰帮忙,转头就和这位周律师联系好时间见面。

周律师了解完情况,和对方的赔偿条件后,抓准了最紧要的关键,根据相关处理办法规定,赔偿金额超过十万,必须得做医疗鉴定,否则无法具备法律效应。

明天是办事处的最后一次调节,周律师了解后转告梁桔,明天他将一同到场参与调节,并说服家属同意鉴定。

周律师的承诺给了梁桔一家一针安定剂,出事以来,他们终于进入了睡眠状态。

梁桔第二天一早就醒了,看到宋燃半夜的未接来电,没着急回拨,赶时间洗漱做早餐,又带他们去了办事处。

这场调节持续了两个小时,期间周律师一直在强调处理办法的规定,合理保护双方的权益。也将不做医疗鉴定的最坏后果告知家属,收到他们的迟疑。

安静中,死者的儿媳妇插嘴:“这马上都要火化了,做不做不都得赔偿。”

周律师扶了扶镜框,告知他们:“拒绝、拖延尸检导致影响死因判定,将由拒绝、拖延的一方承担全部责任。”

家属听到全部责任后,彻底犹豫了,他们私下商量一阵后,终于同意做医疗鉴定。

梁桔松了一口气,送周律师离开时,一直在向他表示真诚的谢意。

周律师告诉她,鉴定有一段时间,这期间不用太过担心,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梁少群不存在医疗失误的原因,待等到鉴定结果出来后,他们再做后面的打算。

梁桔想请周律师吃顿饭,但他工作忙,还有其他事处理,转头就走了。

梁桔忙了一上午,才想起给宋燃报个平安,但他们总在错过,不是打不通,就是接不到。

宋雅丽得知家属肯同意做医疗鉴定后,心里替梁桔也松了口气。晚上于峰回来时,还夸他给找的律师真靠谱,一出面做调节就成功了。

于峰也挺惊讶这效率,摇摇头说:“我可不认识这律师。”

宋雅丽疑惑,听于峰说道:“我跟吴霦说了,人是他找的。”

于峰以为宋雅丽该变脸了,忙解释:“问题解决不就好了,我也是怕你不同意才没说明白。”

宋雅丽可没有这么不识时务,微微顿会,居然叹了口气:“哎,差距啊。”

梁桔这一周都在独自面对困境,万不得已时才找宋雅丽帮忙。宋雅丽开始庆幸于峰这个大嘴巴告诉了吴霦,她也渐渐意识到在每一个紧要关头,梁桔身边的人都是吴霦。

医疗鉴定最快也要45天,家属签字同意后,各流程开始进行,双方在安排下做了完整的陈述。

待这里的程序告一段落后,梁桔去了周律师的事务所。

周律师明确过不需要她感谢,但梁桔过意不去,除了律师费外,还去进口水果店买了果篮送去。

她到事务所时,大部分员工都出去办公了,接待她的前台还戴着口罩,走进来才发现事务所内在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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