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面诊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心理医生,却始终无法迈过心里那道坎。
一年过后,她不忍父母操劳,姐姐无底洞似的贴钱,就试着交了几个朋友,沉浸在学业的海洋,假装自己已经治愈。
她骗过父母,骗过老师,骗过医生,甚至骗过自己。
只是每夜入梦,她总会梦见自己身在沼泽,一群人伸出手救她。
有九方御,有外婆,有万星落,有欧阳乔,有舅公一家,有诗词境的李白和翠娘,有千千万万她见过的没见过的民众。
偶尔梦境会颠倒过来,整个星际、整个首都星浸透在沼泽中,无数人在水中求她救命,她却举着火把冷眼旁观。
每每惊醒,枕头湿透。
再轰轰烈烈的故事都会落幕,再惊心动魄的梦境都会忘记,回忆是落到衣服上的油点,日子久了就会渐渐淡化,直至消失。
关于星际的一切,只是一个女孩年少时的一场梦罢了。
梦醒了,该面对生活了。
她关上闹钟,起床对着每个床铺拍了拍。
“起床了起床了,今天可是副院长的文学批评课,贼凶!”
“哎呦,好烦啊,为什么他的课在早上?八点!”舍友揉着眼睛一个个坐起来。
“这个该死的老男人,不结婚就知道摧残我们!”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gay?”
“不是吧,上届学长说,他大学谈了好多女朋友。”
“诗诗,你和他关系好,要不你……试探试探?”
“我问过,他说他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是年轻的时候玩的太狠?”
宿舍四个人手挽手一起买早饭,路过野鸭子湖投两块面包下去,再走到教学楼,刚好7点50。
文学批评是出了名的难学,尤其是副院长的文学批评,更是难上加难。莫诗诗打起精神仔细听讲,老师恰好讲到弗洛伊德的理论,她抬头,看见PPT上明晃晃的一行大字:
梦是愿望的满足。
这句话似乎戳中她内心的隐秘,她直起身来,在本子上一笔一划的记下。那位四十多岁、清瘦峻峭的副院长素来喜欢莫诗诗,第一题就叫她回答:
“莫诗诗,为什么说梦是愿望的满足?你来谈谈自己的理解。”
莫诗诗站起来:
“在现实世界中,人会有各种各样的欲望,这种欲望压在心底无法释放,在梦里就会以扭曲变形的方式展现出来。”
“举个例子。”
“比如说,一个人现实生活中渴望友情,梦里就会出现很多喜欢她的朋友,满足自己压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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