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钦涩然的扯了扯唇角,迟疑着问儿子:妈妈呢?她,好不好?
他给简桑榆打电话意料中的被掐断,他只能每天发条短信,也不敢说错话,只是一次次打了再删掉,最后只剩三个字我想你。
也许简桑榆压根没看,直接删了。
麦芽虽然才五岁,可是这样的家庭环境让他敏感、早熟,于是对着这么小心翼翼的老爸,他小大人似的安慰:唔,妈妈这几天忙,陪舅舅去医院。
邵钦被儿子谨慎的语气逗得心里生出几分暖意,他知道简东煜约的那个医生还没回国,之前简桑榆说什么把儿子送到国外也是骗他的。但是儿子这么贴心,顿时让他愈发悲喜jiāo加:宝贝要乖乖听妈妈的话,不许调皮,妈妈心qíng不好,你要乖一点。
麦芽皱了皱眉,忽然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于是瞄了眼门外又低声说:爸爸,明天咱们见面吧,麦芽想你了。
邵钦也想儿子,每天对着空dàngdàng的屋子,想象着他们母子俩在家的qíng形,只觉得每一幕回忆都是煎熬。
好,爸爸一定去。
麦芽说了个地址,是市中心的一个广场,邵钦也没想太多,麦芽说他会请程楠帮忙说带他去逛街,到时候悄悄和邵钦碰面。
邵钦想着父子俩见面还得和地下党接头一般,心里真是无奈又苦涩,可是没办法,他不敢把简桑榆bī太急了。
***
第二天晚上邵钦就出发了,他现在腿还没好完全,走路也不太利索,甚至也不能自己开车。打车到了广场前的喷泉附近,却没看到程楠和麦芽。
邵钦站在原地等了会,拿出手机给程楠拨号。
打了几次都没人接,邵钦心中生疑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他垂眼一直拨号,来回走动,两分钟后后背却一阵柔软的外力轻轻撞了下。
他以为是麦芽,松了口气,回
头,却再次怔住。
简桑榆也皱着眉抬起头,看到他时脸色变了几变。
邵钦紧紧的盯着她明显瘦下来的小脸,克制着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沉沉看着她,简桑榆却面无表qíng。
邵钦qiáng忍着油然而生的无力感:在找麦芽?
简桑榆听邵钦这么说,猜想他大概也是麦芽约出来的,难怪程楠昨晚神秘兮兮的打电话来约她今天在中信广场前碰面。
这时候两人都大概明白了孩子的意图,心里更加别扭,说不定麦芽和程楠正躲在哪个角落观察着他们,两人都僵硬的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还是邵钦先开口:我前段时间都在医院,没能去找你。
简桑榆已经恢复了理智,淡然的直视远方,对他的解释完全不予理会:无所谓,我和麦芽过得很好,不希望被打扰。
邵钦沉默的看着她,被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灼伤了眼:我们非得这样吗?好好谈谈好不好,就当为了孩子。
简桑榆皱起眉,微微抬起眼:谈什么?如果是离婚我可以好好考虑。
邵钦五官沉静的静静看着她,不再说话。
简桑榆走到一旁给程楠打电话,这次马上就接了,那俩幼稚鬼果然躲在一边偷看。简桑榆有些无力,转身背对邵钦:你们在哪,马上过来。
电话是麦芽接的,他被妈妈冷冰冰的语调弄得有点伤心,于是心一横,说:我和程楠阿姨在盛庭酒店,你来接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
简桑榆哭笑不得,这小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孩子天真就罢了,程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简桑榆收起电话,转身就走。
邵钦却攥住了她的手腕。
夜风拂过,简桑榆蓦然回头看邵钦时,黑发散在胸前,只露出黑dòngdòng的眼瞳,里面净是冷漠:放手。
邵钦感受着上面熟悉的温度,用力握了握:让我见儿子一面。
简桑榆拳头一紧,用力甩开他,沉默的裹紧大衣往前走。
邵钦迈开长腿跟了上去,在她身后说:你没有资格阻止我和麦芽见面,他已经五年没有父亲,你再厌恶我,也没办法改变我是他父亲的事实。
简桑榆倏地停了步子,声音比夜晚的温度还要冷:你以为我愿意生下你
的儿子?如果不是我身体变糟了,没办法生育,如果不是为了找出到底谁是凶手
她狠狠瞪着邵钦:我一点也不想生下qiáng-jian犯的儿子。
邵钦瞳孔紧缩,脸色骤变,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简桑榆:你怎么能麦芽是你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你就是这么看他?他从小被灌输的就是这种思想?简桑榆,你怎么能这么狠!
简桑榆本意就是要邵钦动怒,他越难受,她心底就生出扭曲的快意。
虽然在那快感之下,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越来越空dòng,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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