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自嘲的低笑一声,轻声叹气:可惜我全部的真心,你并不稀罕。
他眼底的动容,带着悲伤的qíng绪,一字字让钟礼清倍感压抑。她指尖一紧,手却被他攥得更加用力。
她想否认的,可是该怎么和白忱说?白忱要的爱qíng是与他付出的一般浓烈炽热,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他理解不了别人口中的感qíng。
这就是他们间的症结所在,在钟礼清眼里,有比爱qíng还重要的东西亲qíng。而这件东西正是白忱无法理解的。
她隐隐能感觉他话里充斥的怨气,果然白忱接下来的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凌厉肃然:你说爱我,可是我在你心里难道不是一直被放弃的那个?你为了家人可以妥协,可以勉为其难接受我,最后你还是为了他们,轻易就放弃我,现在又是一样,为了孩子,再次妥协。
钟礼清,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钟礼清沉默着,隐约知道了白忱之前刻意疏离的真正原因。
她的确没有想得这么深过,在她心里,她一直清楚自己对白忱的感qíng。即使经过了四年也不曾消减过,可是这并不能成为她妥协的原因,她身边有太多东西让她割舍不下,两权则一重,她毫不迟疑的选择了亲qíng。
这是很多人都会做的选择,可是白忱的思维理解不了。
或者说,他的经历让他理解不了,所以在白忱看来,钟礼清便是不爱,或者爱得不深,而这已经足够让他难受和疯狂了。
所以再次重逢,他才会满怀怨气?
白忱看她始终不答,手臂搭在曲起的右腿上,指尖慢慢蜷了起来:我知道我现在在你眼里大概像个疯子,我也知道你后悔那时候认识了我。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会放弃你。
他脸色依旧不好,疲惫的往后靠在chuáng头。
钟礼清慢慢抬头看着他,这时候才轻声开口:所以你不自信了,你在试探我,一边刺伤我又一边折磨自己?
白忱薄唇紧抿,额发挡住了眼底的真实qíng绪,他自嘲的笑出声,反问道:我凭什么自信?我一直自问四年前为什么会那般坚信你不会离开,可是结果呢?一样被当成垃圾给扔掉了。
钟礼清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苦涩,微微摇头:白忱,你真是个傻瓜。
她抬手一寸寸抚过他冷硬立体的五官,心里的疼痛再也压抑不住。
白忱怎么会这么笨,可是却让人再也恨不起来,他小心翼翼爱着自己的方式让她既心酸又难受。看着一个曾经那么qiáng悍意气风发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却完全变了模样,她觉得压抑极了。
这是她爱的人啊,看着他这样,她比谁都难受。这么互相折磨,到底换来了什么,有没有更好的方式能两全呢?她只觉得自己也快要被他bī疯了。
以前是我太自信,直到被你毫不犹豫的抛弃,那种滋味,我真的怕极了。白忱平视前方,嘴角露出淡淡的嘲弄,礼清,我也想放你走,可是我发现我险些活不下去。
钟礼清哀伤的看着他,抿了抿gān涩的嘴唇: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为什么总是无法想到一起去,明明都是深爱着对方,却总是做着让彼此难受又痛苦的事qíng。
白忱错愕的抬起眼,钟礼清脸上有些淡淡的薄红,握着他gān燥的手掌轻轻汲了汲鼻子:就像你说的,你的爱让我有压力,所以当亲人受到伤害时,我选择了放弃。我承认,当时我以为自己并没有那么爱你,也曾经天真的想过,离开你,我可以过得更好。找到自己想要的,不再受你威胁,不再被你算计,可以找自己真正想要的一切,过自己错失的人生。
白忱浑身一震,紧张的看着她,似乎真怕她找到了自己所为的错失的人生。
钟礼清闭眼摇了摇头,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可是离开后,我发现我好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直到很久后我才明白,我把自己的心给弄丢了。我们的婚姻是你qiáng加给我的,可是有些事你qiáng迫不了。
白忱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他倚靠着chuáng头,怔怔看着她含泪的双眼。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更不敢去多想这衍伸的含义,只是呆愣愣的反问:你,什么意思?
上次她只是一个简短的嗯字算是回应了他的爱,他误以为那真的便是爱qíng了,一直傻傻的不自知,兀自欢喜着。
现在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了,非要等她亲口承认,否则怎么敢再自作动qíng。
钟礼清眼泪落尽唇间,咸咸涩涩的滋味充斥了口腔,她抬眼凝视着他,低声开口:是的,我比你想象的爱你,比你以为的要爱。爱上你,是你qiáng迫不了的事qíng,这是我心甘qíng愿的。可是你明白我心里的挣扎吗?你那么可怕,利用我的信任,伤害我的父亲,还威胁我的弟弟。明明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我却还是可耻的爱着你。
终于说出来了,在这个时候,在他们分别四年互相折磨之后,钟礼清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释然。她一直压抑的qíng感得到了宣泄,虽然她依旧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白忱瞪着眼,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抬着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崩溃大哭的画面,在他心里,钟礼清始终是冷冷清清的样子,无论他做什么,似乎在她心里都激不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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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飞机上钟礼清还在走神,和白忱谈完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而白忱似乎也比之前要和善许多,虽然他对孩子们依旧亲近不起来,可是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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