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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铁河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他在chuáng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将灯关掉,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

自端翻了个身。脸深深的埋入柔软的枕头里。

泪水终于还是涌了出来。

正文 第三章 月与星的分歧 (十二)

class=l448B7F117span class=l448B7F117l448B7F117自端放下电话。

灿烂的阳光穿过整面玻璃墙,室内明亮又温暖。

她轻轻的咬着手指,目光定定的落在园子里那一排塔松上,积雪在阳光的照she下正在消融,来不及落下的雪,正在枝头结成冰柱。水晶帘一样。随着风,轻轻晃动。

父亲打电话来让她和铁河回家吃饭。因为,惟仁回家了。

惟仁回家了

顾惟仁,那个家的一份子。而且,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惟仁第一次带未婚妻回家来。同样身为家里一份子的她,得回去应卯,得回去共享天伦。

钟点工人在擦钢琴,无意中触动琴键,发出咚的一声。

自端回头

一样是个冬天的早晨,响晴响晴的天气,酷冷酷冷的天,滴水成冰。

她早就醒了,躺在被窝里,看着撒金宣纸糊的天棚上,细致而jīng巧的剪纸图案,整幅的凤穿牡丹。白底,暗红色的图,凤凰的翎毛,比头发丝儿还细似的;来阵风,就会送来牡丹花香那是李阿婆的杰作。自端心里觉得暖暖的。想着李阿婆那双已经长满老年斑的手,拿着剪刀,对着亮处,小心翼翼的剪着自端喜欢这些。从小就喜欢。

她掰着手指头算,李阿婆还有多久过生日,得给她送份礼物。

伯母叫她起chuáng,告诉她今天爸爸会回来。她撒娇,不肯就起来。伯母抚着她的面颊,轻轻的拍着她,要她乖。她笑。好像五六岁的时候,伯母会这样哄她。

伯母特地嘱咐她要穿的稍稍正式一点。不要穿件棉袍子就出去了。自端有点儿不解她哪天是邋里邋遢的了?不说家里人多,保不齐转个弯就见得着外人;就是她这位虽慈祥但严格的伯母,还真从来也没让她趿拉着拖鞋、散着头发就去给长辈晨昏定省。

后来想想,那天家里人看她的眼神确实都有些特别。可能是太开心了,顾不了那么多,因为她已经有很久不曾见过爸爸了。事实上,那几年父女俩一直聚少离多。当听到爸爸回京任职的消息,自端莫名的开心。

中午的时候,爸爸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

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可是自端就是知道了。

无法形容自端的感受。

她只是知道,并且隐隐约约的觉得,她应该长大了。

爸爸有了新的家人。

名义上也是她的。可是她从来也没觉得是这么回事。从来没有。

转过年来,她要考大学了。

想到有一件事qíng可以让她不再烦恼其他,她就松口气。

一向只有中上成绩的自端,成绩像坐了电梯一样直升,在那半年给了尖子生们很大的压力。直到很多年后,他们见了她,还笑她真人不露相。他们那里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如果她不要给自己更多的空间思想,就必须找一件事做,全力以赴的做。

爸爸的新夫人贴心的把婚礼放在了放榜之后。低调的再婚宴,只有亲朋好友参加;顺便庆祝自端以状元的身份考上P大。

都说是双喜临门,满堂生辉。

那一晚,自端平静的接受着宾客的祝贺。他们到底是祝贺她考上大学,还是祝贺她有了个新妈妈?

她并不在意。

中途的时候,她悄悄的出来。

酒店是园林式的,顺着廊子往后面去,有一个不小的天井,中央是人造池塘,一塘莲花正开的灿然。

自端本是出来透口气的,可坐下来,看那莲花,渐渐看的出了神。

依稀记得妈妈在的时候,还是一同住在祖父这边的。家中后花园里种的也有莲花。半埋在地下的黑色陶缸,洁白的莲花夏日的傍晚,妈妈常常站在陶缸前,出神的看着莲花。妈妈一头卷发,头稍稍一低,那发卷儿就垂了下来,夕阳给那侧影镀上了一周橙huáng的边在自端小小的心里,那样的妈妈,是最美最美的。

忽然就有那么一天,妈妈走了。

某天,她伸出手去,掐了一支莲花。摇摇摆摆的,不管李阿婆在身后大呼小叫,跑去将那莲花拿给爸爸看。

她说爸爸、爸爸,妈妈的花爸爸不理她。

她像个被丢弃的娃娃,一身的水渍。

还是伯父伸出一双大手来,将她举起来,架在肩膀上,笑着说阿端、阿端,咱们去吃冰激凌好不好?

她咧开小嘴笑。

慈祥的伯伯,肩膀好宽。

手不知何时松开了,那支莲花,掉在了青石砖地上。

没几日,莲花全都枯死了。花死了,陶缸就成了专门接雨水浇花糙的工具。

从那以后,家里再也没养过莲花。

她的记忆,也定格了。

陈阿姨将毯子盖在自端身上。自端一动,才知道自己睡过去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坐起来,给佟铁河打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佟铁河已经在飞机上。他接起电话,告诉自端,飞机马上起飞了。明显的感觉到自端在那边一愣神,沉默片刻,他问: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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