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城的夜市相当繁华,读书那会,夏天太热,女孩子怕晒黑白天都大不愿意出来,黑夜来了,真正的活动时间才开始,宿舍的女孩子三五成群,都愿意去夜市转转,那里商品丰富,价格公道,关键还有夜宵,烧烤麻辣烫什么的,能填肚子还好吃不贵。向海很爱吃那里的烤羊ròu串,新疆来的麦麦提,斜带着小小的毡帽,手里捏着大把的竹签不停翻来翻去,竹签上大块大块的ròu在通红的木炭上滋滋作响,待香味扑鼻,再洒上一层红鲜鲜的麻辣粉,装
在铁盘子里端上桌子,人手一串,ròu咬在嘴里,又辣又香。
那时他们去,总会吃好多,过足了瘾后,两个人就各自抓起自己吃过后剩下的竹签,各数各的,然后再把数字和竹签合在一起,手牵着手去买单。
吃夜宵就吃夜宵呗,到底有些什么好吃的,你至于连眼圈都馋红了吗,是有多饿呀。杨岸沅瞅着她取笑道,咦,不对呀,你眼睛怎么肿了,宝贝儿,你是不是哭过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杨岸沅面色突然严肃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
你还有脸说,半夜睡的好好的被qiáng拖起来,明天不变成熊猫眼,我就谢天谢地。不打算让他看出端倪,纪念急忙迈了几步,将他甩在身后,有空车在机场门口候客,她挑了台看起来比较新的钻了进去。
你还没考驾照呢?跟着坐进出租车的男人,一脸忧怨。
洁癖,就算是私家车,也只是拉的人不会变化的太频繁,又不可能天天洗,难道还能绝对gān净?
没钱买更养不起,我是半路出家,手里的本事几斤几量,你还不清楚吗?纪念jiāo待师傅去夜市,有几一句没一句跟他掰,免得他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的眼睛上。
你不是有哥哥吗?让哥哥送不就成了。杨岸沅清楚的记得,她有个哥哥,他俩在纽约认识,那时候的纪念看上去挺忧郁的,在他的小工作室兼职,在国外遇见同种肤色的人都会觉得异常亲切,何况还是老乡,一来二去,他们的革命友qíng便建立了起来。有一次他正在教纪念制图,有人来工作室看她,在衣服堆里混爬太久,练得一双看成衣的jīng金火眼,只一眼他就认出了来人身上的巴黎订制,后来纪念说那是她哥,有这么身家丰厚的哥哥,还愁什么。
凭什么,我哥的钱又不是凭空生出来的,人家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养老婆孩子的好不好。纪念不认同的顶回去,其实她早就考了驾照,大四即将毕业的时候,六哥就送了台小巧的甲壳虫给她当毕业礼物,就停在她家车库里,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就收拾行李离开了那个家。
行,反正是说不过你。杨岸沅轻哼一声,摆明不服气,长途飞行,还真是个耗费jīng力的活,要不,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服输。
纪念见他面带疲色,也不再跟他磨叽,扭头看向窗外,机场高速上,出租车飞聘,路灯昏huáng,映照着斑驳的树影,已近凌晨,才进市区,万家灯火的时间早过,城里的景观灯却依
然壮观,霓虹闪烁,几道七彩光束切换着不时划破漆黑的天空。
再逛夜市,已经寻不回当初的感觉,人影绰绰还是十分热闹,纪念寻了家生意看似很火红的烧烤店,要了位置,同杨岸沅一道坐了下来。
你就打算用烤ròu串来替我接风?杨岸沅看着油光发亮的木桌直拧眉。
大哥,你大半夜的来,还指望吃龙虾鲍鱼呢。纪念没好气的埋怨。
那这顿不算。杨岸沅打着商量。
行,明晚正式替你接风。纪念点点头,允了下来,那提前说好,要吃什么,我好订位置。
好久没回来了,听说国内这几年,私房菜什么的,特别紧俏,有没有得吃?杨岸沅目光闪闪,满是好奇。
有。纪念点点头,她知道一家,叫冯记来着,有次她生病住院,六哥让那里伙计给她送过餐,那里的鱼丸又弹又滑,现在想起来,那味道好像还能回味起来,特别悠长。
那就好,明晚就去那个私房菜。杨岸沅开心的拍拍手。
烤好的东西送了上来,大大的几盘,纪念都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点的,随手拿起一串,抬了抬下巴,试试看,我很久没来了,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杨岸沅半信半疑的也跟着拿了串,咬了一口,嚼了嚼,没说话,紧跟着又咬了一口,继续嚼起来。
纪念见他的眉心好像拧的没有之前那么紧了,张嘴也咬了一口ròu串,还是香也还是辣,却又是像少了什么,到底少了什么,她也没尝出来
下了班,纪念打了通电话给杨岸沅,那家伙还在看表演场地,借口他刚回来,对峪城不熟,嚷着让纪念先过去找他,待他忙完,再一并杀到私房菜馆。
拦了车过去,纪念看见他在直长的伸展台上指挥若定,微微一笑,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她,再清楚不过,一台好的SHOW重要的不单单是设计,模特、秀台、灯光哪一样都要尽善尽美。虽然不是用心就能取得成功,但要成功,不用心是万万不行的。
来了。忙的差不多的人,捏着湿布纸,边擦汗边朝她走来,国内的天,热的快把人家体内的水分蒸gān了。
嗯,可以走了吗?纪念望了望场地,还有不少加班加点,继续忙碌的身影。
走吧。杨岸沅点点头,两
人肩并着肩朝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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