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进监狱了,以后一辈子都永不见天日。
你这个贪污犯,活该。
没有人会要你了,没有人在乎你,没有人会记得你。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里七吵八闹的声音如cháo水般从四处涌来,让杨沫无处可逃,里面分明有爸爸妈妈、小元、还有他。
杨沫大声地反驳,流着眼泪说不,我不是,我没有。没有人听,没有人理会,各色脸谱渐渐散去,只留下漫天满地的空白,仿佛无尽的绝望,将杨沫深深掩埋。
再醒来的时候,只有那一方小窗里透过的几丝月光,惨惨白白,照亮一地清冷。窗外是空地还是青山,有没有树木或者花糙,杨沫看不见,不知道,杨沫只知道这一方禁锢中自己的灵魂快要被压迫到最低最低处了,无休止的审问、威bī、利诱、恐吓,都仿佛千万把利刃,刀刀见血,刺刺穿心,千疮百孔间,早已疼到麻木。
呵,没有人指示,审批材料是我起糙的,是我将XX集团列入计划的。杨沫早已枯乏到无力,声音气若游丝,却不改初衷。
啪恶先生一巴掌拍在材料纸上,凶相毕露,杨沫抬头看看她,轻笑一声,又低下头去。
熟悉的疼痛突然而至,小腹仿佛被千斤重鼎碾过,吱吱嘎嘎间五脏六腑的所有感官似乎都凝聚到那一方小小的存在,杨沫吃不住这痛,猛地抚住自己的小腹,一股热流就从两腿间涌了出来。
杨沫低头看了看涌动的鲜红,支支吾吾说到:我可能是例假来了好疼杨沫吃不住痛,字字句句都说得极为吃力,抬起头看了下恶先生,颇为尴尬地说道,豆大的汗珠已经开始沁出额头。
不同于以往的经痛经历,这次的疼痛来得过于突然和凶猛。杨沫以前也会有生理痛,那一阵一阵仿若刀绞却胜似刀绞的感觉,杨沫再熟悉不过,一波一波的阵痛说不清道不明到底哪里不舒坦,但就是能将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痛不yù生,阿弥陀佛间也救不了那种哭那种疼。只是这次的月事毫无征兆,仿佛突然而至,却因连日ròu体jīng神的备受摧残而较弱不已,更是来势凶猛,肚痛yù昏。杨沫惨白着一张脸,已经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恶先生哪里见过这等架势,立马对着审讯室外大喊医生,快叫医生,犯人出事了。说完立马跑了过去,也不管脚下已是满满的红色粘腻和记录员惊讶的表qíng,一把支起早已瘫软下去的杨沫,就把她抱了出去。
杨沫感到下腹的阵痛慢慢加重,仿佛真的有把利刃在里面硬生生搅动似的,慢慢就要割下她的一块ròu来,双腿间的热流还在涌动,杨沫躺在雪白的chuáng单上,意识有点涣散却还没完全沉默,眼皮浮浮沉沉间,就听到外面一个模糊的声音说到:是意外流产,问题不大,但是病人一直在流血,估计是宫内胎盘组织脱落得不够gān净,要赶紧送正规的医院做清宫处理,不过奇怪的是,她怀孕不满10周,照理流产也不会出这么多的血,好像是油什么药物起了作用,不管怎么样,赶紧送医院吧,这里条件有限,做不了的。
杨沫听着外间的话,意识反而清醒起来,心里的痛楚包裹住身上还阵阵发作的绞痛,就bī迫着眼泪一股脑地跑了出来,死扣着chuáng沿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已经忍不住堵住快要痛苦失声的嘴。
杨沫感觉到chuáng边坐下了一个人,泪眼朦胧中再也不管来人是谁,只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脸却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明晃晃的电灯,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恶先生一把抱起几近昏厥的杨沫就往外间走,边走边怒气冲冲地说到:开车去,这就送医院。
范处,这不合规矩对方似乎持反对意见。
规矩个屁,出了事处分我。恶先生大吼一声,对方再不敢多说半句,急急就去发动了车子。
杨沫感觉自己仿佛融入了那片纯白中,绝望变成一滩温暖的湖水,只是包围着自己,梦里那些纷乱狰狞的脸终于都消失了,自己慢慢走进那片未知中,生生死死,一线之隔。
蒋东林接通恶先生电话听了没几句就觉得脑子嗡得一声空白一片,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了北三环主路中间,或许是他命大,没有追尾事故发生,后面却滴滴滴滴滴的很快车声一片,眼看蒋东林车前已经慢慢空出好一段空白道路,他的车却一点发动挪步的意思也没有,后面滴了半天的车龙从不满到无奈,就慢慢有车子cha队两旁的车道绕了过去。
你丫疯了,停这gān嘛?等死啊?车窗外早已有耐不住等待的彪形大汉敲窗骂人,蒋东林看看手上电话,重新拾起问了句:哪家医院。就挂了线。
彪形大汉看车内人无动于衷,并没有下车给个说法意思,不觉更加震怒,擂起拳头对着茶色的玻璃车窗就是一阵猛敲,蒋东林看看窗外,这才回过神来,后面的车阵早已真正排成长龙,后视镜里jiāo警正急匆匆往这跑来,蒋东林松开刹车,猛得一加油门,就将擂窗的哥们一个趔趄抛了出去,留下一串骂娘之声,却已是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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