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是一进宫,老子什么也没抢,还挨了打,老子有什么罪啊?个头高的那个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子后头有靠山,赶紧放人!
抢劫未遂,再没有证据也能关你一个晚上。赵师兄冷笑,几年警察当下来,毒的恶的他是见多了,这么点腔调就想唬他?
你你等着我我那人气急败坏,烟不给抽,人不肯放。大家都是男人,别整这么ròu麻的话。赵师兄嗤笑,gān脆将他另一只手靠在另一条桌腿上,那人像修炼蛤蟆功似的双手趴在桌子上,láng狈而搞笑,连同伴都笑出声,被他踢了一脚。
天也晚了,这里也已经没事了,我送你出去吧。钟静竹抬头看了看钟点,已经过了十一点。梁池点了点头,那两位地痞扭头狠狠地瞪了梁池一眼,就好像再说:此仇不报非君子一眼。
梁池是个有风度的人,钟静竹就帮忙瞪了回去,且是极为凶残的眼神,瞧那两位吓的。得意洋洋地收回视线,却发现梁池也侧头看她,一时间,钟静竹脸部又立刻充血,还往外冒热气。
车子几乎算是停在派出所大门外,钟静竹再一次为两位地痞qiáng大心理素质感到震惊,真是抢劫抢到派出所来了。
黑色的宝马线条流畅,在昏暗的夜色里几乎融为一体,是梁池素来的风格。车内的顶灯亮着,里头的布置一目了然,挡风玻璃下摆放着一直粉色的猴子,安静地立着,钟静竹有点出神,她知道车子开动的时候,猴子会左摇右摆,很可爱。
是梁池考完驾照的时候,她淘了好几家饰品店才买到的,她欢喜得要命,bī着梁池摆在车头不准拿走,可是没几天,猴子就不见了,出现在那个位置上成了一罐车载香水,这样优雅的举动,她知道是谁,却无法争辩。
你回国是办事吗?打算住多久?什么时候回去?钟静竹一连串抛出许多问题,像是要缓解两人之间过于冷清的气氛。
不回去了。梁池望着她,目光说不上算不算温柔,却是坚定的,盼盼,我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一句话,让钟静竹呆立在原地。
进去吧,外面冷。梁池拨了拨钟静竹落下的鬓发,钟静竹下意识地躲了躲,只让他的指尖滑过发丝,带着凉意。
开车小心。钟静竹左右只憋出这么一句话,倒退着往派出所的方向走,退得有些急,踩到碎石子的时候还踉跄了几步,只能用力地挥手,遮掩面上的尴尬。
盼盼,再见。梁池扶着车门目光灼灼,意有所指。
小师妹,刚那位到底是谁?赵师兄继厉苏辽之后,又有新的八卦可挖,实在是高兴得连夜宵也不用吃了,旁人都不知道,就他一个人知道的那种独占yù让他神清气慡,觉都不想睡了。
我姐夫。她挣扎了一下,言语间萦绕着点点不甘与无可奈何。你还有姐姐?赵师兄发现天大秘密似的,拖条凳子坐过来,打算刨根问底。
装什么呀!这照片你们哪个没看过?钟静竹掏出钱包,几乎要掉成白色的天蓝外壳,上面绣了一个L和半个C,一瞧就是半成品,不就是这张吗?你们还传阅了!
说来就有气,上次钟静竹的钱包掉出来,扣子因为钱包年代久远,已经松了,钱包就这么啪的一下打开了,最醒目的一格里头塞着张彩色照片,赵师兄捡起来看了哈哈大笑,然后抛来抛去所有人看了个遍。不为别的,就是上面那小姑娘怎么胖成这样?是横放的jī蛋吗?徐师兄最惨,笑得前俯后仰,结果真摔了一跤,把脖子给扭伤了,当了一个礼拜的机器人。
这不是你妈妈,你小姨和你外公吗?赵师兄忍不住又笑起来了,钟静竹牙关咬得死死的,一副你敢笑出声,我就宰了你的模样:这是我,我姐和我爸爸!
小师妹,我一直以为你这样已经是胖了,原来和从前比,是骨瘦如柴啊!赵师兄夸张道。钟静竹用力地夺回钱包,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里:你才瘦骨如柴,全所的师兄都瘦骨如柴!
赵师兄竟然非常赞同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和你一比,咱们全所还真都是瘦骨如柴!包括看门的赵大叔!钟静竹吐血。
不过你姐姐倒是真漂亮。赵师兄眯着眼,色相外露,一面吃着夜宵,一面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瞧了钟静竹一眼,捡来的吧?一点都不像。
你才是捡来的!全所的师兄都是捡来的。钟静竹气愤了,我是亲生的!我没说你不是亲生的,你和你爸爸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我说你姐是捡来的。潜台词就是你们俩长这样,怎么会有个这么漂亮的?
我们一个像爸爸一个随妈妈没人相信我们俩是亲姐妹。钟静竹忽然也不恼了,只轻轻地撇了撇嘴角,像是叹息。
小师妹,我们是警察,国家法规当然要遵守,这道德法规我们也不能犯是吧。赵师兄吐掉嘴里的勺子,端正地坐起来。
是啊夺过一盒甜品,钟静竹愣愣地点头,将赵师兄往边上挤了挤,就那圆润的体魄,差点把人挤下凳子。
那梁先生是你的姐夫,你们刚刚赵师兄擅长搞笑损人,让他讲些谆谆教诲出来,还真有点难,手脚并用地比划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
他没有和我姐姐在一起。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钟静竹当然明白,心里还乱着,严重迁怒了赵师兄,哎呀,你这种没初恋的人不懂。赵师兄面色绯红,难得被梗得死死的,半句话都接不上来,他不久是个没谈过恋爱的老处男吗?怎么的,要上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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