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位置变了,朱壮壮一样是众矢之的。
他约了网友去看流星雨,但是规定说每个人必须带女友,他没有办法,就让我假扮他女友。朱壮壮轻而缓地解释。
可是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很虚弱。
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偏偏选中了身为他表哥女友的她?
少来了,你这个女人,整日只会撒谎,诡计多端,装出一副憨傻的摸样逗弄得常弘和海耳上当,真恶心!付月月当即反驳:那天我质问你会不会去,结果你却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如果是正大光明问心无愧,为什么当时不敢承认,我看分明是心里有鬼,还是大鬼!阿姨,你们不要听她狡辩,她就是个jian猾女^!
认识以来一直处于打酱油xing质的付阳阳此时也开了口:也难怪,常弘哥最近一直忙着毕业的事qíng,无暇分身出来陪女朋友,有时候寂寞了,想和人出去逛逛,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只是,不该是海耳,毕竟是一家人啊。
她说话慢悠悠的,与世无争的模样,可每句话,每个字,却正中要害,让人不由得怀疑起朱壮壮的险恶用心。
如果朱壮壮此时能抬头仔细观察她,会发现虽然付阳阳五官模样和付月月相差无几,可却丝毫没有后者的急躁,浑身皆是沉静,而那种沉静,能让她的敌人胆寒。
朱壮壮没有抬头,因为她已经投有丝毫的力气去关注其他,她就呆在那里,等待着众人的审判。
是她做错了,确确实实地做错了,说什么是为了将两人的感qíng理清,说什么是为了对常弘更好地负责,可实际上呢,在她内心深处,也不过是为了想要奢求一晚与海耳的独处,不过是为了证明他和她曾经是有感qíng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见人生另一种可能xing一看见后即使不能做什么,有点回忆也是好的。
她就是这么自私,完全没有想到别人的心qíng,完全没有想到常弘的心qíng。
而此刻的常弘正靠在墙壁上,冷冷地看着周遭,虽然自始自终没有看向她,可那双眼睛,还是如冰锥一般,将朱壮壮刺得遍体鳞伤。
常弘,你都看见了,哪里有在两兄弟之间周旋的,这脸要还是不要?常弘妈终于忍不住了:这样的女人,还要来做什么,尽早和她断了才是正事!
朱壮壮低着头,满心满眼里想的都是常弘的那双眼睛,从未那样冷过的眼睛。
就在成为万人公敌时,一位护士疾步走出来,问道;谁是海耳家属?
我是他妈妈。一直沉默的海耳妈妈站了出来。
病人一直在叫着壮壮,你们中谁叫壮壮,进去看一下。护士小姐的这番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壮壮身上。
朱壮壮抬起头,眼神中充满茫然,刚想抬脚走进病房,可付月月却一把将她推开:你还有脸进去,我不准你再去看海耳,你这个害人jīng,要是你还有一点羞耻心,赶紧滚,这里没人想要看见你!
常弘妈也帮腔:没错,我们家不欢迎你这样的女孩子,请你回去吧。
朱壮壮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仿佛站在舞台上,周围黑暗中全是嘲弄与敌意,整个世界,只得她一人。
就在这时,旁边的常弘忽然低吼了一声:别闹了!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此刻的常弘宛如家族中的长者,说出的话让人不由得臣服:海耳现在正在重伤,想要见她,谁也别拦住。
说完,他三两步走到朱壮壮身边,拽起她的手臂,直接拉着她走进病房。
病房chuáng上的海耳紧闭着双目,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脆弱得像是一碰既碎。他的额头,颈脖,胸,手,脚几乎都包裹着绷带一伤势十分严重。
看见海耳,朱壮壮又想起了他坠下悬崖前那个微笑,那样揪心的微笑,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
还有漫天的流星雨,那个握手,那个夜晚,所有都jiāo织在一起,让她无法思考。
而此刻,海耳在昏迷中又开始低声叫着:壮壮壮
那声音是那样虚弱,却那样坚持,让朱壮壮挥身微微颤抖。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一直站在门边的常弘忽然开口。
朱壮壮捂住嘴,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呢,也喜欢他的是不是?常弘继续问,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他的声音。
朱壮壮想,常弘的声音应该是戏谑的,带着笑意的,绝对不是这种带着隔绝的疏离。
我根本不该问这个问题,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你们背着我相约去了山上,看流星雨,多làng漫不是?如果没有出意外,会发生什么?让我想想,你们会瞒着我继续幽会,会因为内心的罪恶感与新鲜感而对彼此无法忘怀最后qíng不自禁,要么被我发现,要么偷偷在一起,是这样吧,朱壮壮。常弘的声音很平静,可朱壮壮却从那里面感受到了qiáng烈的压抑的感qíng。
对不起。朱壮壮终于落泪:常弘真的对不起,我并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也不想事qíng会变成这样的。
你不想,我不想,海耳也不想,可是事qíng已经变成这样了。常弘缓声道:或许在你们心里,我才是第三者是吗?是我对你死缠烂打胡搅蛮缠让你烦不胜烦,让你失去和海耳在一起的机会,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吧,朱壮壮。
开始或许是这样想过,可是后来,后来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了。朱壮壮解释。
改变了?常弘笑,这次的笑却是那样微弱:朱壮壮,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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