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草!可算接了!什么情况?假的吧?你怎么可能不是你爸妈亲闺女?”
“你眉毛嘴巴明明和你妈一模一样!你眼睛鼻子明明从你爸脸上复制黏贴!”
“离谱!踏马什么年代了还能发生抱错孩子十几年的乌龙?”
“做过内啥亲子鉴定没?”
“……喂?在吗?迦妃?迦姐……?迦哥……?迦爷……?迦太后……?”
南迦躲进遮天蔽日的百年榕树下,四十五度角仰望浓密绿荫之外的烈烈日光:“大毛,现在是十一月吧?”
“啊?”
“三十一度五,你敢相信?”南迦捏着手机拿离捂出汗的左耳,伸出半空来了个五秒钟实时传送,再将手机换到右耳,“听见了吗?夏天的声音。”
“不对呀,今天快冷秃噜皮了,还下雨,羽绒服都——”反应过来后,毛现的嗓门又升一个key,“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你在哪儿?真和人家换过来,去你亲爸亲妈家了?”
站在榕树下的亭子望出去正对三个篮球场,场边的铁丝网上挂着条红底白字的横幅。南迦微微眯起眼试图辨认横幅号召“捐赠”什么东西,摆着手掌给自己扇风:“不就八点档狗血剧情,别没见过世面似的一惊一乍。你好歹跟我混的,丢不丢人。没事的话跪安吧。熟悉新学校呢我。”
毛现:“最后一句!”
南迦懒洋洋:“准奏。”
毛现:“您老人家还回来吗?”
还回去吗?
南迦没想过。
就像她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来这里的,只是两天前一瞬间的念头在她头脑里扎了根,便连夜买了机票,抵达机场候机时才打电话告诉南向东。
她也不认为有想的必要。
日子嘛,过一天算一天,到需要拐弯的那天脚下的路自然会提醒你。就像一个星期前的今天,她突然得知了自己十六年来的人生和另外一位同龄少女错换了。
况且,想了,一切就能随她所欲吗?
答: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南迦……?”
年轻女人瘦瘦小小,中分低马尾,鼻梁处架副黑框眼镜,镜片厚度可观。
南迦掐断电话,转过头:“诶,我是。”
对方神色犹疑地打量她。
南迦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个不良少女。她并不在意:“王主任?”
女人和蔼可亲:“王主任下午不在,让我来接你。我教你们政治,也是你以后的班主任,田英。”
南迦乖巧又礼貌地朝她弯腰:“田老师好。”
“走,往这边。”田英前面带路,“王主任说你早上该过来报到,但没等着你。”
南迦扯了扯肩上的书包背带:“对不起老师,昨晚睡得迟,早上太困,起床失败。”
第一次碰上她如此坦诚交待连谎都不扯的学生,田英回头看了她一眼。
白白净净身形高挑的女孩笑眯眯:“田老师,你真年轻,不像老师,像学生,一看就能和全班同学打成一片。我以为班主任都只有中年大叔。”
田英有些腼腆:“你以前的班主任全是男老师?”
“是啊。何止班主任,科任老师也阳盛阴衰。”穿过书山造型假山前的喷水池,南迦随田英踏上长长的阶梯。
等爬到顶,她数出一共一百零三级,田英恰好结束对各科任老师包括性别在内的详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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