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是深度访谈的形式,主持人已经上了台,现场还请来了跟新闻相关的嘉宾。而司谣他们出差拍的那些素材,会在节目中穿插着播放。
关于这次威城小学生喝农药自杀的事件,台上,主持人不时提问,心理专家和姚竞元他们也在讨论着。
又聊到了家庭。
“是的,家庭对我们的影响其实很大。”台上的主持人带动情绪地附和了句,“一旦受到创伤,很容易会产生这种自杀的消极念头……”
旁边的一圈观众都提前过演练一遍,鼓掌和沉默的时机都很恰当。
可能是太有代入感。
司谣忽然就想起了,在威城的酒店房间里。
简言辞向她坦白时,那个漫不经心,又平淡的模样。
对于他自己遭遇到的事,他提起来好像从来都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
仿佛已经成为了习惯。
习惯到,她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是哭了以后,被哄被安慰的那个。
还习惯到,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不会曾经也有过,很消极的念头。
司谣忽然就想起了去年的跨年露营。
她半夜起来,碰上了没睡的简言辞。
当时他对她说,他做了个噩梦。
——梦到,我在一场地震里,没有人找到,也没有人记起来。
——要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没有看完节目。
司谣中途离开了演播厅,边往外走,给简言辞发了条消息。
发完,一抬脑袋,愣了一愣。
不远处,熟悉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那边。路灯的光静静映照着那一辆,格外明显。
车门打开。司谣小跑过去,一路跑到简言辞面前时,差点没刹住力道。
“慢点。”简言辞扶过她的脊背,低了头看她,眼里流露出点儿讶异,“怎么结束这么早?”
“你,”她跑得有点喘,困惑抬头,“你是一直在这里等吗?”
“所里没什么事,提前过来了。”简言辞问,“节目结束了吗?”
司谣支吾了句。
简言辞弯了弯唇,伸指轻捏了一记她的脸,随手替她开了车门:“晚上想吃什么?”
忽然,手指被司谣牵住了:“简言辞。”
他一顿,低了眼:“怎么了?”
视线相对。
蓦然地,她莫名感觉有点鼻酸。
“其,其实我们的节目还没有结束,我出来是因为……”
——是因为刚才在里面,突然就很想告诉你。
——你并不是没有人在意的。
司谣:“因,因为我有点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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