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就给我去死!所有人都死了这才落个干净!”时元在屋里喊着,整个茅草屋伴随着那山崩般的嘶吼摇摇欲坠,曲遥愣了愣,眼中逐渐充盈起血丝。
他没有去抹眼泪,只默默转过身,踉踉跄跄想要逃离这里——却是在那一瞬间,身后的门开了。
我
“曲遥你个王八蛋——!!!”
那医者尚且绾发,只披着鸦羽般的墨发通红着眼睛踉踉跄跄地跑出来,却又因神情太过激荡而一脚跌在雨水里。
曲遥愣怔地看着那昔日文静冷硬如今却好似发疯一样的男人和他绑着纱布的手指,他颤颤着问“时元你……”
还没问完,便被那人一把拉进泥坑里。
“你——”
那人抱着曲遥,劈头盖脸地吻上去。
“若不是怕你个王八蛋出去惹事,我会叫你受这委屈……”
时元连咬带啃,啃的曲遥一时愣怔。
“老子不在桃溪涧干了。”
“我们走,走的远远的——”
“去找个没有乱七八糟鸟人的地方,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
“谁都不要管,谁都不要理……”
而后,便有了那跋山涉水,披肝沥胆的三百年。
只为了寻找一块可以放肆相爱的桃园。
海市,天上——
或是人间。
大雨之中,交叠的身影最终淹没在了滚滚雷声里。
曲遥再睁开眼,已再没了暴雨和草庐,眼前是一片无垠的青草,有风吹来,青草像是一片翻滚的海浪。
眼前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曲遥静静地看着,他拼命向那个身影奔去,可最终那个影子还是离他愈发遥远。
捣药的青年在草庐前的身影滞了片刻,他放下了药杵,最后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医者眼角的红如同天边烈烈的万丈夕阳,他似是想说什么,却只是做了个口型。
“不能再为你诊脉施针了。”
“照顾好自己。”
“我爱你。”
“特别特别爱你。”
神思回到曲遥那早已没有知觉的躯体之中。
怀里的那具身体迅速腐烂,大片大片的皮肤从骨架上剥落,头发也一点一点地没入水流。
曲遥眉骨处的伤口还是不停地流着血,在早已僵硬的躯壳上,那是唯一的知觉的来源。
“时元。”
“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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