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个繁华的城市前,她去看守所与霍景铭见了一面。
见到自己的女朋友,还不知道顾家翻天覆地的霍景铭眼睛亮了:“梨笙,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快疯掉了,这个地方不是人待的——”
“霍景铭,你这个畜生,我巴不得你在里面关一辈子。”顾梨笙眼里毫无半点情意,仿佛注视着仇人,“你有多少事瞒着我?安艳又是怎么回事?”
“梨笙,我跟她只是玩玩,我对你才是真心的啊,我是真想娶你的!等我三年服刑结束,我们就结婚好不好?”霍景铭戴着手铐,隔着探视窗与她相望。
顾梨笙沉默下来,陷入了对未来的恐惧和茫然之中。
“我们之间没可能了。我指使施家豪,谋害了白素兰肚子里的孩子,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进铁窗陪你,你出去之后还是霍家的大少爷,会娶我这个被顾家赶出去的施梨笙吗?”
霍景铭惊讶地望着她,没有回答。
安静良久,顾梨笙明白了他的答案,目光像尖锐寒冷的毒刺。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她冷笑着站起来,结束了探视。
亲自来到了灰扑扑的大山,见到了照片里低矮的自建房,住到了不足十平米的卧室里,望着空荡荡的墙壁,顾梨笙陷入了持续的崩溃当中。
她从吃饭都有人端到房间的富家千金,变成了衣服要自己洗、地要自己扫的落魄贫穷女,再也不能随意挥霍百万去奢侈品店扫货,连睡觉的床都硌得她不舒服。
听说施震海的亲女儿回来了,还在大城市做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好奇的村民纷纷来家里串门,探着脑袋往里看。
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像溺水之人,拼命要抓住浮木,可四处都是黑暗的深海,一丝天光都看不到。
在家里呆了一周,顾梨笙始终不愿接受,这是原本属于她的人生。
她曾经风光无限,出行都是顶级地段,一夜之间一无所有,来到这个闭塞的大山,与同龄人眼界、三观、思维都有壁,找不到共同话题,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受得了?
“啊——!”顾梨笙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扬起脖子,捂着脸嚎啕大哭。
盛华做好了饭,在厨房喊她去吃,听到哭声,喊上施震海一起走进来。
“哭什么哭?”施震海嘭地推开门,把碗筷放在桌上,“施欲在家的时候,一直是她给我们做饭,我和你妈当祖宗把你供着,床单换了新,睡衣都给你买好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顾梨笙呆呆地望着空气中的某个点,没有辩驳,麻木地流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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