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苗苗的,是隶属大东马栏下的小姐,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只她人烂赌,是以常用接客填抵所欠赌资。人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日前在另一社团和兴和头目大哥成地下赌档内也是输红了眼,苗苗如常以身为抵,借了那大哥成一笔高利贷,却不想肉偿之时发现对方性病缠身,苗苗当即反悔,从卫生间的小窗落跑。然那大哥成是个小气之人,哪里肯干休。打听出苗苗是大东手下的小姐,自是立刻便找上门来施压,要逼苗苗履行承诺。
大东对麾下的手足与小姐向来爱护。只这次是苗苗理亏在先,大东又不是一味护短的人,一番交涉下便决定秉公处理了。那苗苗见大东最后拍板表示事无转圜,立时便扑到他脚边痛哭哀求不住。
大东虽有仁义之名,但他既然做得金牌马夫,自不会被女人的几把鼻涕眼泪挟住。且是深知御下手段总有威吓的成分,便做出凶恶的样子,先是狠狠扇了那苗苗一巴掌,随后厉声道:“讲乜浑身生嘢不敢接,你咁惊揩嘢(1),咪不要做鸡啊!”
见大东雷霆动怒,那苗苗浑身抖个不停,哭声凄哀:“东哥,我求吓你,放过我呀!至多我勤力些,多接其他客来补数……”
毫不留情地一脚将苗苗踢开,大东仍是声色俱厉:“我放过你有x用?系大哥成死咬住你唔放!你自己欠他条重数,仲想他放你?”
见苗苗只是哭,大东心中到底不忍,语气沉缓了些道:“靓妹,出来行,衰咗要认。咬实牙筋过咗呢关,我教你以后点样拣客。”
“东哥,求求你……我不要啊……”
见那苗苗仍是摇头哭泣,手脚并用地又往自己脚边爬过来,大东心下一横,对世英与其他一众手下招招手,咬牙狠声,撂下一句“打到她接为止”,决然而去。
毕竟是古惑仔,说是仁义,到底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大东走下楼,望着眼前车马川流、招牌林立的钵兰街,又点燃一支万宝路。世上的道理千百种,与江湖人来说兜兜转转也不过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旁人的体谅怜惜哪里可以奢求呢?既然每人都有每人的难处,大家还是都按规矩办事吧!
规矩……这个年代的江湖还有人讲规矩么?此时的耀扬内心十分烦躁。迷幻邮票如斯恐怖的利润,竟诱不到大东!加上之前的太子,已是两处碰壁。耀扬心下不爽,与一班手足劈酒,少有地喝多了。随手招了小姐出台,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现床上竟躺了叁个女子。
面貌也懒得瞧清,打发她们走人,耀扬按着闷痛的额角往厨房去,倒了杯水,走到窗前。外面已是中午,阳光晃眼,耀扬不适地眯起眼睛。
江湖人寻常的一晚,曾经的他也能乐在其中,现在却只觉莫名乏味。
旁边桌上的电脑还开着,叮叮两声,一前一后来了两封电子邮件。
第一封来自一个相熟的国际掮客,说是自称路易家族的纽约意裔黑手党家族对迷幻邮票的生意很感兴趣,不知耀扬是否愿意接触一下。
另一封则有一个照片附件。
打开,是一只抱着杏仁啃得开心的小松鼠。
Dear 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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