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e?耀扬闻言一愣,这不是叶斐的姓氏么?正疑惑着,果听Jason补道:“我是Faye的堂哥。”
“您好……”听闻是叶斐的堂哥,耀扬本欲表现得热情些,却见Jason此时的神情架势无一不告诉他来者不善。耀扬记得叶斐以前与他提起过这个堂哥,之前读军校,后来接手了家中的买卖,好像是餐饮业还是什么?
“我不会说粤语。这是我的翻译。”Jason说罢,只听他旁边那个铲两边、束小辫发型的男子又以粤语说了一遍。
耀扬见此心中冷哼:“初次见面,难为您想得周全。怎么Faye没跟您一起来?”
耀扬一开口便是流利英语,又不单是简单招呼的熟练对话,这多少出乎Jason的意料:“她明天还要上课,哪能跟你我一样,叁更半夜还在外头。”
这是话里有话了。耀扬没接茬,只仔细打量眼前的Jason——橄榄色肌肤,身形是典型的白种人的健壮,肩宽胸厚,一件简单的衬衫也可撑得无比好看,周身服饰没有任何明显的logo,只手上一只蓝宝石百达翡丽暗示着身家不菲。想着先摸清局势,他随即客套道:“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抬手招呼酒保又拿了一只高脚杯来,“这瓶82年的拉菲是我新得的,请您试下?”
“好啊。”Jason倒也不客气——他那翻译见他俩沟通无碍,此时已安安静静去一旁坐着了——只见Jason闻香少抿,便放下了,“名贵是名贵。可我们意大利人却喝不惯法国的酒。”
耀扬是人精,Jason从一进门到现在,是何来意,他心下多少有数了,便不再多言,嘴角呷笑好整以暇,等Jason开口。
“你玩哈雷吧?”对方再开口却冒出这么一句,耀扬十分诧异,但见Jason神色郑重,便只是点点头。
先情后理,这是Jason从Anthony哪里学来的说话套路,只听他又开口道:“我13岁那年,我父亲送给我一架哈雷做生日礼物。Faye也喜欢得不得了。那时她才这么高。”说着,Jason抬手比了比,脸上不自觉浮起温柔的表情,“她一直央着我载她骑车兜风。我同她说,‘Faye,bsp; doll,我一定会载你出去,但你起码得长高到脚能踩住、能坐得稳才行啊!’”
“我与Faye从小一起长大。确切地说,从我9岁开始,我就基本住在我叔叔家。我是看着Faye长大的。她从小就喜欢黏着我,我做什么她也要做。那时候我也时不时觉得她很烦。毕竟她才那么一小点,我正常走路她得小跑才跟得上。但我晚上偷跑出家门,她就给我开窗;我和人打架脸上的淤青,她偷她妈妈的化妆品来给我遮盖……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妹妹。”
“后来,我玩地下赛车,惹上点小麻烦,自己也没在意。我记得那是八月的时候,我带Faye出去看电影,经过改装我那辆哈雷的车行。我想看看我的车,就带着Faye去了。没想到我的仇家,几个杂碎,把我们堵在了车行里。他们几个奈何不了我,就抓住Faye来胁迫。我立刻放弃了抵抗。我又有什么别的选择吗?而Faye当时,因为撞到车行里的机油桶,浑身淋透了机油。那个画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现在有时候还会梦见。而挟持Faye的那个杂碎,竟然要点火……”Jason没再往下说,但想来叶斐既然现在还好好的,自然是有惊无险,“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有骑过哈雷。”
“你是在惩罚你自己?”耀扬此时才淡淡开口。
“算是吧。其实更多的是提醒。因为我的原因,令我的家人陷入险境。”Jason复拿起那高脚杯转了转,又放下,直直看向耀扬,“Faye她是我的血亲,我的bsp; doll。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像我当年喜欢哈雷一样喜欢她,毕竟我们今天第一次见。但我想告诉你——我不会让任何危险有机会靠近她。”
“Fale先生说的危险,看来指的是我喽?”耀扬给自己点了支More烟,语气随意。
“Faye说,你正在努力洗白上岸。”似乎说了很可笑的事,Jason挑眉道,“我现在可以代表Fale家同你说明白。无论你能不能洗白,我们都不会同意你与Faye在一起。你如果真喜欢她,就该为她好。”
耀扬此时终于朗声大笑出来:“什么叫作为她好?她同我在一起很开心快活。我给她的是生而为人最本源的追求——就是快乐。人生短短数十载,有什么东西比快乐更好?”
“快乐也要看看是怎么得来的。”Jason转了转食指上的铜戒指,“如果是类似吸毒得来的快乐,不要也罢。”
耀扬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我知你们粤语里有个叫法,‘男人老狗’(1),大家爽快点。有什么条件,你随便开。”
“随便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耀扬又笑了一声,夜色般的眼睛中寒光乍起,“好。那我就开个条件给你。”
(1)男人老狗:类似北方方言里的“老爷们”、“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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