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一把揪起大理寺卿的领口,扬声厉喝道:“你说,还能有谁?”
大理寺卿也不敢在此刻触他的霉头,便也只能将连连告饶,连声保证道:“殿下,下官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查?要查到什么时候?”八皇子厉喝一声,以一双发红的眼睛怒视着李容徽:“你若是心中无愧,现在便与我去父皇跟前对质!”
棠音闻言秀眉轻轻一蹙,也算是渐渐明白了过来。
他并非是因为失去了孩子而难过,只是觉得,没了孩子,便少了一份夺嫡的希望。
如今,是想孤注一掷去成帝跟前,置李容徽于死地。
权利之前,人心诡谲,不过于此。
棠音目光最后于近乎哭哑了嗓子的八皇子妃上一落,终于还是缓缓移开,略抬起了几分声音,对着众人一字一句道:“瑞王昨日与我一同借住于寻仙殿中,入夜之后,不曾离开过半步。”
“若是八皇子信不过我,那守在门外的宦官宫娥与巡职的金吾卫皆可证明。”
嘈杂的庭院中微微一静,旋即八皇子更为恼怒,只厉声道:“一派胡言!他即便自己不曾离开寻仙殿,又有谁能证明,他没有遣麾下之人,暗中动手?”
他如此开口,便根本不是要为了自己的幼子找出真凶的姿态,而只是单纯地,想要让李容徽万劫不复罢了。
棠音的面色白了几分,却少有地执拗,不肯退让半步:“八殿下如此开口,可有实证?无论是人证也好,物证也罢,可有证据能证明昨夜的刺客与瑞王府有所关联?”
“若是没有,便是蓄意构陷。”
“依着大盛朝的律法,蓄意构陷者,杖五十,徒刑三百里,八殿下可想清楚了?”
“你——”八皇子脸色一青,盛怒之下,抬手便向棠音打来。
眼见着他的指尖就要落到小姑娘柔白的面上,却倏然停住了,不能再前进半分。
旋即一声痛叫破开满院的嘈杂。
棠音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再抬起眼时,却见是李容徽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显然是用了不小的力道,交握之处八皇子的肌肤都显出青紫之色,那满是凶戾之色的面孔,更是转瞬便已痛至扭曲,连话都说不出口。
随行的金吾卫们见真起了冲突,便也纷纷拔刀出鞘,警惕地看向李容徽。
李容徽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手腕一松,八皇子便姿态狼狈地摔倒在地,捧着自己的手腕冷汗汲汲而下,面色霜青。
李容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眸底的厌恶之色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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