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般。
所以在听见他们议论龙阳之好时才会因为片面不全的几句话产生了那么大的误会,他不是回乡探亲,他是伤心地躲回了家。
叶庭澜怔愣片刻,突然迈开大步往外快走几步,老葛吓得连忙追上去,喊住他:“大人。”
叶庭澜倏然止住步伐,呢喃道:“我纵然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我能给他什么,我这样的人......”
老葛急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叶庭澜:“老葛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葛忧心忡忡地走了,外面飘起鹅毛大雪,直到傍晚时分老葛再次回来,叶庭澜还站在门前,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出神。
老葛取了白色狐裘给他披上,说:“大人怎么还站在这里,外面风雪寒冷,快回屋吧。”
叶庭澜一动不动,就在站门口,轻声开口说:“老葛,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老葛手下动作一顿,叹了口气说:“从那时起到现在,算算已经十七年了。”
叶庭澜伸出手接雪花,轻声说道:“十七年了,从出事那年起,我全心全意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我进入朝堂九年,也确实只做了一件事,为了这件事,我双手染满鲜血,众人对我避之不及,朝堂上也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互相利用之人,我心硬如铁,所到之处除恶务尽,用刑极重,他们说我狠辣无情,冷酷阴鸷,是人间修罗,所到之处皆地狱,永远见不到阳光,永远闻不到花香,永远不值得被人珍爱。”
老葛心疼道:“大人,不是这样的。”
叶庭澜:“大家都这么说,以至于我自己都这么认为了,十七年了,我从未觉得自己会与什么人有什么牵扯,早就做好了孤苦一生的准备。”
“大人......”
“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叶庭澜轻笑道:“我年少苦读,无论寒暑一天不落,我十八岁中状元,陛下亲笔赐字‘年少有为’,我二十岁入大理寺,至今经手案件数千件,从未有一件错判,刀下没有一个冤魂,所有案卷脉络清晰,档案齐全,每一条决策都有法可依,有据可循,我从不姑息恶,也从不委屈善,我一人担下万钧重担,换得大秦吏治风清气正,我这样的人,怎么就不值得被爱呢!”
“又有什么不好呢。”
簌簌雪花无声落下,老葛惊诧万分,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叶庭澜似乎把心中的委屈都说了出来,徐徐吐出一口气,说:“待京城事罢,我自己去与他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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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州,白黎把数十张纸条一字摆开,一条一条看,一点一点捋,心底焦灼,如热锅蚂蚁,呢喃道:“怎会这样,竟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为何会这样,白省,兵部侍郎的侄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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