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有一些日子没有见到白宴了。如今,两人这样面对面站着,她便很是突兀地觉得,这个男人比之前清瘦了不少。白宴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了少年时期的青涩柔美,五官的轮廓俊挺分明起来,气质的凛冽里杂糅了些时间的沉淀,美得优雅而又失落,随意的站在那里,便像是身上每一段时光,都有故事可以讲。
年晓泉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来,低头将自己耳边的发丝撩上去,“哦”了一声,右脚往里收了收,思考一瞬,问他:“我爸…林时语那时候把你单独叫进去,说了些什么?”
林时语两个月前决定自首,他那时曾经要求见过年玥一面,只是那时白玄宁没有答应,年晓泉便带了白宴过去。
林时语看见年晓泉的脸,倒是没有一点儿想象中的悔恨。
他甚至表现得很坦然。
他或许在决定离开家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了自己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
林时语大抵从来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像一个普通的农民一样,跟年玥简简单单的在一个村子里过完一生。
从他认识乔静的那一天起,他便成为了傅家手里的一把刀。他曾经想要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但在傅家人的眼中,这一切只是徒劳挣扎的笑话。所以他或许比任何人都明白,当初高考前那一碗汤的真相,但他显然已经不在意。
也许,在这些张牙舞爪的高等人面前,他永远成不了一个反抗者,于是他成为了一只心怀怨恨的蚂蚁。
白宴听见年晓泉的话,沉默了一晌,低声告诉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年晓泉明白,这句话并不是真相,但她自知现在的身份,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容媛此时小跑过来,抱着年晓泉的腿,望着眼前的白宴眨了眨眼,兴许是想起自己之前一拳头“打”在白宴脖子上的事,脸上露出些许心虚的表情。
年晓泉弯腰将她抱起来,说了一句:“媛媛,跟叔叔说再见。”
容媛伸手抱住年晓泉的脖子,将脸蛋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而后抬起来,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叔叔再见。”
白宴背在后面的手指一点点握紧,他勾着嘴唇边的肌肉,尽力地露出一个自以为亲切的笑脸。
可容媛没有被他安抚,她吓得快要哭了,一扭头,直接趴在年晓泉怀里,“嗝”的一声呜咽起来。
年晓泉见状,连忙轻声安慰了几句,带着容媛跟身边的人挨个道了声“再见”,而后挥一挥手,头也不回的进了候机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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