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韦策顾不得去掸,只急急追着刚过去的牛车,想要看清楚车中坐着的究竟是不是他心里念着的那人,刚追出几步,跟随牛车的卫士中便走出一个青巾包头的男子,拦住了他:“郎君请留步。”
韦策不得不停住步子,急急问道:“车中坐着的,可是沈家十一娘吗?”
男子神色冷淡,看着他没有说话。
韦策知道自己问得唐突,忙解释道:“在下姓韦,长安来的,沈十一娘乃是我的表妹,几天前与家人失散,我十分担心,正在到处寻找。”
男人看他一眼,道:“郎君稍候片刻。”
他转身离开,向为首一个乘马的绯衣人身边走去,韦策看他的模样似乎是要去向家主请示,忙跟着向前走了两步,心中不觉欢喜起来,会是她吗?
牛车晃悠悠地向前走着,郭锻站在裴寂马前,回头望着韦策,低声道:“长安来的,说是沈娘子的表兄,姓韦。”
户部郎中韦需的儿子,她的未婚夫婿,韦策。裴寂向后一望,当先看见淡黄袍的下摆处,露出一双乌皮六合靴。
乌靴。是他?
裴寂的目光在那双乌靴上又停了一息,回过了头:“休再让他跟着。”
他催马跟上牛车,伸手放下了车帘。
熟悉的街景一下子被挡在了帘外,沈青葙犹豫着,到底没有再去揭帘子。
韦策满心期待,直到郭锻转回来,沉声向他说道:“郎君请止步,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没有?韦策心中失望,却又不甘心,想要追过去看个仔细,郭锻横身拦住,神色肃然:“郎君请自重,车中乃是女眷。”
韦策只得眼睁睁看着那辆牛车摇摇晃晃的,往驿馆的方向去了。
“郎君,”阿婵走近来,柔声道,“也许是奴看错了,那车里的人容貌虽然像青娘子,但穿的是男人的衣服,也许不是她?”
“那她,到底在哪里?”韦策望着看不见头的大道,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到底在哪里……”
他是两天前从长安赶过来的,原本是想当面见见沈潜一家人,弄清楚个中原委,没想到即便他搬出了京兆韦氏的名头,又拿出父亲的名帖,押解涉案人员的侍御史周必正还是不肯让他探监,紧接着小婵又找过来,告诉他沈青葙六天前就失踪了。
韦策心急如焚,一边打发家僮往长安去报信,一边在云州城里城外到处寻找,可整整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沈青葙的消息。
六天了,她到底在哪里?
阿婵哀哀地哭了起来:“都是奴没用,那天夜里奴头上挨了一棍子,晕了过去,等醒过来时,青娘子已经不见了,郎君,奴就怕,就怕青娘子被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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