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是如此强逼,对她也算是,尽心尽力。
耳边传来裴寂低沉的声音:“我们在云州城外十里,正赶往长安。”
可她临睡之前,分明还在云州馆驿中。沈青葙一念至此,身子突地一颤,抓住了裴寂的衣袖:“我哥哥呢?我阿耶阿娘呢?”
云州馆驿中。
齐云缙一脚踢开房门,喝道:“出来,沈十一娘!”
火把血红的光从背后照进来,空荡荡的房间里被冷香消,空无一人,案上放着的蜡烛烧得只剩下短短一截,烛泪滴下来,聚成光滑的一团又一团。
“齐云缙,”崔白慢慢走进来,沉声道,“看清楚了吗?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齐云缙阴鸷的目光慢慢扫视着四周,忽地抓起了床上的枕头。
送在鼻端一嗅,未干的泪痕里,夹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梨花香气。
几次肌肤相触时,他分明嗅到,那个女娘的身上,就是这般气息。
她方才分明就睡在这里,眼下,必定是躲起来了。齐云缙将枕头重重摔下,沉着脸下令:“搜!”
“我看谁敢!”崔白横身挡在门前,神色肃然,“齐云缙,你依仗强势,阻碍官员办案,辱及朝廷体面,等回到长安,我一定向圣人参奏你!”
齐云缙横眉叱道:“让开!”
却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喊:“青妹!”
韦策飞跑着冲进来,急急越过众人,冲进了屋里:“青……”
话没说完,早已看清在场的人中并没有沈青葙,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下一息,长鞭卷住了他的脖颈,齐云缙回手一拽,将他扯到近前:“早上客栈里那个女娘,是不是沈十一娘?”
“不是,”韦策一张脸涨得通红,极力伸手去扯鞭子,“齐云缙,休得无礼,放开我!”
“郎君!”一个齐家健仆急急奔进来,“裴中允带着军士闯进牢房,把所有人犯都押走了!”
“什么?”齐云缙甩开韦策,怒道,“周必正怎么不拦住?”
“裴中允带着圣人的信物,周御史拦不住,只能跟着一起走了!”
齐云缙霎时间想清楚了前因后果,裴寂是故意让他的人听见了沈十一娘的身份,目的是调虎离山,引他到馆驿抓人,然后趁机去牢房带走所有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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