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伏在地上抽抽噎噎。
怎么会这么疼?怎么会这么疼?
明明丫鬟们都很喜欢下跪的啊。
不仅疼,她的胃也好疼,肚子里好像有小针在扎,外面冷风一吹,就更是疼得乔乔恨不得满地打滚。
“呜……呜呜……”
乔乔的眼泪浸湿枕巾,两只手抓着虚空,俨然是梦魇了。
她半睁开眼睛的时候,才不过是子时。
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夜色最黑最浓郁的时刻。
外面一轮残月照在地上,斑驳寒霜显得寂夜更加阴森,比没有任何光线的床榻上更要可怕。
再加上前段时日府上死人,更不敢有人起夜离开房门半步。
只是乔乔迷迷糊糊间却自发地拨开了烟粉芙蓉绸帐,小脚塞进绣花鞋里,夜深人寂时候独自“哒哒”地往外走去。
外间守夜等着随时传唤的映浓睡得死沉,完全没有发现这诡异的一幕。
穿过夜色迷蒙的雾气,又走出一道青石月洞门,乔乔单薄的小身影便出现在了前往小佛堂的路上。
走到半道上,乔乔在河边听见一道怪异的动静。
大半夜的,再加上府里前不久刚死过了人,这个时辰听见混着风的凄惨声音,任谁都要吓得拔腿就跑才是。
可乔乔也只不过是迷迷糊糊地从梦游的症状中恢复几分神智,多了三分清醒。
她又做奇奇怪怪的梦啦?
乔乔侧了侧头,朝河边朦胧的地方看去。
“死……死去……”
空气中掺杂着痛苦的喘息。
对方低低的声音既是压抑又是疯狂。
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脸上充满了阴鸷与骇怖。
他的呼吸急促,铁塔似的身体压着一个孱弱纤薄的少年。
他双手死死掐在对方的脖子上,双目透着浑浊血色,焦黄的脸孔分外狰狞。
少年一动不动,像一团软泥,被掐得毫无反抗之力。
若不仔细看去,多半都以为他死了。
可他半阖着眸,呼吸颤抖,神智分明是清醒的。
乔乔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可是很快,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花花的话——
要做好事,才能消除自己的业障。
救人算是做好事吗?
乔乔在梦里谁也不怕,她往河边走去,顺手又抱起一块石头,直接砸向那个壮汉的后背。
可说巧不巧,在那石头碰到壮汉后背的前一息,壮汉忽然梗直了脖子,身体抽搐了几下,直直地栽倒在了旁边的假山石上。
噗嗤——
似乎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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