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礼因此看了何霜一眼。
何霜回他一道白眼,小声说:“你该多跟你元生哥学学礼貌。”
“元生是我弟弟。”
何霜无语。
元生家生子宴排席的桌位都摆放在院外,一条青石板路,左右两侧各摆一桌,共二十二桌。每桌十个位子,排席的桌椅都是陈木,重得很,何霜力气小,只能搬动椅子。好在除了徐家兄弟和她,周围还有很多村民帮忙,与何霜想象中的农村人不一样,舟口镇徐元村的村民看上去气质修养都很好,男女老少,各个挺拔健康,面色红润有光泽,关键是眼神,大都清亮有神,彼此谈话也不全是鸡毛蒜皮的琐事,偶尔还能听到些老式文章。
二十二张桌位一路铺到何霜没来过的拱桥,道路拐角连接拱桥的地方是座窄小的房子,何霜跟着村民走到门口,发现这是间吊顶很高的房子,里头热火朝天,大约是专门的厨房。从门口往里看,一排过去共有六个大灶,灶前整齐坐着一排烧火的人们。门口往右是张宽敞的台子,七八个村民正在台上切菜,右侧再往里有压水井,是洗菜区域,何霜正研究内中构造时,忽见烧火队伍里一个女孩起身走向外侧另一个女孩,在这厨房一众嘈杂的忙碌声中,何霜仍听见她清甜的声音:“元礼元青到了吗?”
另一个女孩答说:“到了到了,你快去吧。”
这一声对话结束,两个女孩换了岗位,几乎就在何霜猜出这位清甜女声是谁的同时,就听刚在灶前落座那女孩喊道:“元春!元礼去请老先生入席了,这会儿应该在老先生那儿。”
元春急急回了声“好”,人已经往门口方向来。何霜原本就是站在门口偷看,整个人的行径和周围忙碌的人们形成反比,她这样突兀,按说元春看到应该会露出点犹疑的表情来,可事实上她并没有,她只是浑不在意地掠过一眼何霜,便脚步轻盈地往外跑出去了。
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刻,何霜准确捕捉到一个元春的特质:她皮肤真好,除了不够白,一点毛孔都看不出来。
想到元春充满胶原蛋白紧致的脸,何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起来她过去并不是喜欢和年轻人比年轻的人,也从不认为自己有外貌焦虑,怎么现在竟然——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应该跟过去看看,八卦也好,好奇也好,最好亲眼见见两人是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徐元礼对这个甜妹会不会跟对自己不一样。
眼前哪还有元春的影子?
何霜只得百无聊赖地独自往排席走。时间接近中午,沿曲径而设的桌位已陆续有人坐进来,在何霜的既往认知里,新生儿一般是办满月酒,舟口镇习俗显然不同,孩子出生第二天就大摆宴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讲究。从何霜第一眼看到流席,心下就是惊艳的,舟口镇景色宜人,家家户户的院落前都深植绿树,陈木色的酒桌放在树下,乍眼看去,很像古代山水田园画里的景象,加上周遭禽鸟声、流水声不断,确使何霜如登幻境。
何霜在人群中穿行,不仅遍寻不着徐元礼,连徐元青的身影也没见着。只有往来嬉闹的孩童,不时撞到何霜,让她没有那么重的抽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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