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霜。”徐元礼一边轻喊她的名字,一边试图掰开她的手。
“不要。”何霜抓他更紧。
徐元礼仍在致力于解开何霜的手。
“你会不会忘记我?”
徐元礼忽然放弃了对抗,滂沱的雨夜中,何霜隐约听见他一声叹息。
“不会。”他说。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何霜终于想到要松手,只是刚刚过去的这段时间在她的认知里长得令人起疑,她想起来去看船行的前方,以确认这艘船是否已经穿过波峰。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令她震在当场的景象。
何霜并没有放开徐元礼,所以,当她看见船行前方的河道两侧有路灯和射灯,耳边还有此起彼伏的城市噪音时,她立刻以自己所能制造出的最大力量攥住了徐元礼的手。
确认徐元礼的手在,何霜更感惊恐,回头去看,徐元礼——舟口镇的徐元礼——竟然还在水中,何霜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仓促四顾,周遭除了雨夜和舟口镇大致相同外,已无任何舟口镇的痕迹。
“徐元礼。”何霜轻喊道,声音听上去像是别人说的。
水中徐元礼的神情比何霜正常很多,但凭何霜对他的了解,这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震惊。只见他在水中回过头去看来路,来路已无任何异常,只是一条平稳的河道,舟口镇那群追踪他们落水的人也再无踪影。此外,现代世界雨夜的景观河,并无其他游客。
“徐元礼。”何霜心中惊惧更甚,攥他手的动作好像变成肌肉的自发记忆,她都想不起来怎么放开。“这是我们那边。”
徐元礼回过头来,何霜惊讶的目光下,他从水中一跃而起上了船,何霜拽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松开,紧接着,他大步走去船头,拿起船桨。
“掉头。”他说。
52
51、不走
徐元礼将船往回划了许久,何霜前后四顾,越来越确定自己回到了现代。河道雨势未见变化,反而是河里的味道、河水的水质,在两侧河岸灯光照射下,看上去浑浊,闻上去腥臭,与舟口镇的清澈完全不能比。
徐元礼一边划船一边紧盯前方,慢慢将船划到一处桥洞,只是这里的桥是钢筋水泥搭起来的现代建筑,桥上街灯璀璨,往来车流如龙。
何霜沉默,一路小心注意徐元礼的反应,即便她已经冷得不行,还是不忍心打断他的行动。
她猜他现在应该惊惧交加,所思所想所为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就由他去释放自己的紧张吧。
船头徐元礼始终站得笔直,船过桥洞时,正好避过一段雨,他转过身看向何霜,“方才——你在发抖?”得益于河道周围各种射灯景观灯的照射,徐元礼很快发现她的异常。
“就、就、真的、蛮冷。”何霜哆嗦着说。
徐元礼立刻改换面朝何霜而坐。“你家在哪?先送你回去。”
何霜手往后一指,“往回走就行,我记得、游船的站点,到站我告诉你,你再停。”
徐元礼没说话,振臂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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