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来听听。”
“身为人子,不能为父母分忧,反让——”
“你知道个屁!”蒋大夫斥道。
“沁沁,有气便发,千万别气坏身子。”徐父从旁安抚道。
蒋大夫不理他,径自道:“我早跟你说过,不要牵扯进镇上这摊烂事里,舟口镇统共三千来人,若放在古时候,这点人还不够一场仗打的。蒋升想扶你做老先生,你或许以为他是赏识你器重你。你不知道老先生难当,我知道。你曾祖父也是年纪轻轻被推举为老先生,年轻时,他还曾是个明事理的人,自当上老先生,家也不顾、业也不管,成天见的不是想着那边,就是和元家斗法,日子都不过了。”
徐元礼心知母亲这口气压不住要发,始终没回哪怕半个字的嘴,任由她说了近一个时辰。
等父亲母亲双双回房休息,徐元礼这才从地上起身,膝盖虽跪得发疼,所幸家中这一遭堪堪是过了。
步至医堂门口,徐元礼目光径直落向东厢客房,见里头漆黑一片,想到她已睡下,徐元礼一颗心总算放下。
走出门,徐元礼见元青摸黑前来,往他手里塞了两袋烘得发热的草药袋。
“还是我替你绑上吧!”转眼间元青又将草药袋拿回,兀自下蹲替他将之绑上膝盖。
“谢了。”
“一家人,说这个!”
托赖元青烘的草药袋,徐元礼久跪的膝盖不再刺痛。简单洗漱过后,徐元礼回房打算稍作休息,松松膝关节,晚些时候再去徐致家,弄清楚他离开这一日镇上状况。
未料才刚在书桌坐下,他便敏锐地察觉到桌下有人,连忙举灯上前,压低声音道:“谁?”
只见何霜从桌下探出头,脸上没有半分深夜在男子内室被抓包的羞赧之色,她的表现时刻出乎徐元礼意料之外。
“灯放下来。”何霜冲他招手,烛火移近,徐元礼看见她在地上铺了纸,纸上胡七扭八地记了些东西。
“为何躲在桌下?”
“废话,我大半夜在你房间,不躲难道还要跑出去大声告诉你父母吗?”
还知道于礼不合。徐元礼心道。见她神色确实焦急,他没有再多耽搁,回桌上拿了灯罩,同她一起藏身进书桌下的逼仄空间里。
“我刚想了很久,想到些关键项,怕忘记,赶紧来找你对对。”
“嗯。”
“有个共识,我们说在最前面。”何霜郑重道,“镇上人对那边的事、暗门的事,所掌握的信息量是不同的。比如老先生、镇长、徐致蒋斯微,包括你家人,老先生那一派知道暗门的事情最多,镇长次之,普通百姓知道最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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