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上外卖车,另一侧的车门就被打开了,骆安娣也坐上来,不论他怎么说都不肯下去。
齐孝川很想拿出平时反派角色的架子来,但骆安娣抱着包用上目线看着他,那表情实在让人很难不投降。
他说:“万一你受伤,我会很难办。”
“你也有可能受伤啊我在车上可以帮你看看路。”她说。
“就今天,”他重复,“就今天。”
送外卖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移动,中途骆安娣没少和齐孝川聊天。
她说:“你很需要钱吗?”
“还行。”他目不斜视地回答。
“平时都花在哪里啊?”
“存起来。”
“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他停顿了一阵才说:“暂时不确定,但到时候肯定要用的。”
他问她:“你那天去文具店买什么?”
她眯着眼睛微笑,看向他说:“去买绳子,想给你编一条挂符的钥匙链。”
“什么符?”
“你要高三了,难道不去庙里祈福吗?”骆家一直是有这种传统的,大人重要的生意和小孩重要的考试之前去庙里求签问卜。之前齐孝川听他爸说过,骆安娣他爸在功德榜上名列前茅,可以说是VIP。
他说:“你也要中考,做给你自己吧。”
他其实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拒绝成功没有,但已经抵达目的地,所以先一步下车。顾客订餐时选择的是现金付帐,正在从口袋里翻零钱出来,随便扔给他,没等接住就松手,任由纸币掉落在地。
齐孝川什么表情也没有,弯腰捡起,同时说道:“请稍等,这就为您找钱。”
对方却不耐烦地回头斥责:“烦不烦啊,就当施舍给你的了。”说完直接把门摔上。
他转过身,自顾自清理出零钱,放到胸包夹层,然后坐回车上,发动引擎返回。目睹全过程,骆安娣忍不住气鼓鼓地提问:“那个人也太过分了,你就不生气吗?”
“工作嘛。”齐孝川却淡淡回应,“你想吃冰淇淋吗?”
假如以为他会拿收到的小费请骆安娣吃冰淇淋,那就太天真了。交班时,齐孝川和柜台后的年轻女同事交涉了几句,对方就兴高采烈为他打了支牛奶甜筒。他接过,稍稍笑了一下,走出来递给玻璃门外的骆安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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