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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裴逢星也:

可能这个时候说点违心话就会安然无恙,但对着这只堪称异形的编织物,裴逢星就算把良心喂狗也说不出这就是个竹蜻蜓的鬼话。

到底是怎么能编出这么个玩意儿的?

某种意义上,不失为一双鬼斧神工的手了。

确实是竹蜻蜓。

阮枝倔强地重复了一遍,执着地维护了自己的尊严,看在你我有缘的份儿上,就送给你了,不用客气。

裴逢星无言以对地接过来。

阮枝又问:你怎么不擦药?

裴逢星攥了下手中的瓷瓶,不知为何踌躇,终究还是动手为自己上药。

即便他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能感觉出这雪露膏的好处。只是他本不会有这样的好东西,若是用了,反而会令看他不顺眼的人又多了一桩欺负他的由头。

此番内里,不知阮枝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分明知道却有意为之。

不论是哪种,裴逢星已心灰意冷地不愿深思,只想放任自流。

阮枝不大明白他怎么上个药跟上刑似的:很疼么?

裴逢星摇头。

阮枝现在已经发现二号男主有多自闭了,每次要么沉默,要么就是薛定谔的回答,而且回答内容还不能深究,否则他们之间总有一个会被定义为脑子坏了。

前期寒暄得差不多了,阮枝直接道:

等你擦好了药,我们去找欺负你的人。

裴逢星迅速转过头盯着她,用眼神表示了疑问。

去算账。

阮枝说。

裴逢星盯了她好一会儿,比最开始她刚出现时打量的时间还要长,直看得人背后寒毛倒竖,不寒而栗。

他的瞳仁偏浅色,毫无情绪地看人总显得空洞,凤眼本就狭长些,眉眼下压便自然而然地带出了些许难以言喻的威慑。

良久,裴逢星才收回视线,道:

不用。

为什么?

阮枝百思不得其解,他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可苦于暂时没有还手之力,怎么还不让人帮他呢?

裴逢星垂下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混合着哑然与说不出的艰涩:你,很奇怪。

阮枝:你说什么?

裴逢星居然还真的又说了一遍:

你很,奇怪。

阮枝:

深吸一口气,嗅到草木花朵的芬芳与大自然的清香。

啊!

人间真美妙。

裴逢星清楚地看见了她额角青筋的跳跃,思考着她会在哪个瞬间暴起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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