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了等待的准备,谁知不过半小时,护士就带着张梅出来。回去的路上,张梅一言不发,看了眼女儿确认她还好,才对于燕说:“国生死得太冤了。”
于燕一愣,又听她自言自语:“你说冤吧,他要是不动手打人,也不会遭到这劫难。”
于燕想起医院上午的通报,告诉她院方调查的结果,心肌梗死是无法预料的意外。张梅听了,不知是哭是笑:“人都没了,就由他们说吧,晓玲还得靠他们治,我哪里敢得罪他们呢。”
她突然难过而挫败地看着她:“妹子,你也是来帮他们说话的吧。”
“……不是。”
“别骗我,我们孤儿寡母够可怜了。”她扶着门框,低下头去,“我也是实在找不到人哭了才揪住你不放,难为你看在老乡的份上陪我这么久,你放心,我不会再闹了,你回去吧。”
于燕心里起了褶皱,解释道:“我不是帮医院的。”
“那你来干嘛?”
“我想帮你,也想找你帮忙。”她耐心跟她解释,告诉她是来采访戴焕中,结果正好碰见这件事,所以想了解来龙去脉。她尽量让语气听上去真诚可信,“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但晓玲在慢慢变好,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如果你同意让我把你的故事记录下来让更多的人看到,那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她想起护士屡次的欲言又止:“你还欠多少住院费?”
张梅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然后久久沉默。
于燕以为她没听懂,正要再说,却听她低声报了个数字。
。
微信收到一张陈越发来的鸡尾酒图片,于燕立即回了电话过去。
“你竟然有空理我。”他用一种欠揍的语气说,“我正在跟美女谈人生谈理想,你要不要过来?”
“不要。”她的语气硬得能够扎进那个鸡尾酒杯,简略地把下午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所以,你就是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拿下了一个悲惨故事的原型?”
“不行?”
“行,但这样的你很没有人情味。”陈越在电话那边摇头,“我很不喜欢。”
“没人要你喜欢,明天有没有空?”
“没有。”
“陈越。”她没有心情听他闹别扭。
“……为什么不能是后天?”
“后天我争取去拜访戴医生。”
“天,你的工作难道是俄罗斯方块吗?一定要排得满满当当不留空格?”
“因为只有排满了才会消掉。何况人在玩游戏的时候是快乐的。”
“怪物,你总有一天会觉得累的。”
“别咒我。”
“我是在祝福你,怪物小姐。春天快要过去了,你应该白天去湖边看风景,晚上找个男人喝杯酒,而不是用尽心机往老实人的伤口上撒盐,”陈越对她发出严厉的指责,“这会让越来越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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