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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视着宣纸上磅礴大气的襄字,突然明了师禾写的一定是襄国的襄。

毕竟他一个鸠占鹊巢的人,如何能入得了三朝国师的眼?

不过慕襄也没什么恼意,他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刚刚他话说一半收了回来,师禾的眉头皱了皱。

师禾难得有这样显眼的神色反应,慕襄猜测着,师禾应是不喜别人话说一半藏一半。

两人等了一会儿,宣纸上的墨迹干涸后,师禾将其卷起,递给慕襄。

后面再无言语。

尚喜跟在慕襄身后走了好长一段路,突然闻见自家主子问:对于孤让国师住进这未央宫,你怎么想?

尚喜思忖片刻,留有余地道:殿下或是想让国师大人妥协

慕襄停下脚步,问:妥协什么?

尚喜不敢再多说,连忙跪俯着:殿下行事缜密,奴才不敢妄言。

你是觉得,我在羞辱他?

慕襄回过头来,若有所思,毕竟堂堂三朝国师,如今却被禁锢在一个女人住的宫殿里

尚喜浑身一抖:殿下所行定有殿下的道理,奴才

行了,起来吧。慕襄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迈开脚步。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国师府威信日渐壮大,逐渐有压倒皇权的趋势,若再不打压,不消几时,襄国怕是就不姓慕了。

尚喜恍然大悟:殿下圣明。

圣明的殿下自己却满心空荡,不明白自己把师禾锢在未央宫的意义何在。

他说的那番话倒也有理,国师府的民心本就隐隐有着压倒皇权的趋势,但因为太子慕钰之前在民间的影响力为皇权扳回了几局。

可天下谁人不知,慕钰是国师的学生?

长久以往,国师府在百姓心中的威信迟早要压于皇室,这不算好事。

可国师府的主人是师禾。

慕襄刚刚的那番话也只能骗骗别人了,他自己清楚,师禾若对帝位感兴趣,他的父皇慕淮河当年怕是根本没有登基的机会。

这幅字给孤装裱谁!

慕襄话说到一半,耳边微动,听到了一丝细微的风声。

可避让的动作到底是晚了一部,他黑金的袖袍被割开了极长的一道口子,伤口处跟刺痛得有些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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