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凝聚成温凉的水珠,沿着眉心缓缓滴落下来。江逾白分不出神去抹, 两只手空扶着,对那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周琰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刚想开口说什么, 就见一方浮案顺着水流静静漂了过来, 上面摆着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
江逾白伸手够了够, 将酒壶一把抓在手里,却发现里头已经空了。
江逾白:“.........”
周琰正在此时抬起了头来, 神情虽然略显幽怨, 却乖的不行。还是唇红齿白的模样, 眼角却红了一圈,衬着潋滟的眸子,倒像是要哭出来了。
江逾白:“.....................”
周琰也算是在江逾白身边呆了好几年, 江逾白知道他酒量极浅,小白舔一口酒壶能喝的都比他能喝的多。而且周琰这人即使醉了,脸色神态也不会有什么大变化,只是眼眶会慢慢刷上一圈胭脂色, 跟痛哭了一场似的。
......算上他十三岁上那次醉酒, 这是江逾白第二次看见周琰酒后失态了。
不过这小子喝醉之后撒娇的方式倒是一模一样。十三岁上的半大少年,红着眼眶梗着脖子要抱抱, 大有不抱他他就自己从山崖上跳下去的架势, 可怜又可爱;而他长成这么一副俊美到灼人的模样后, 半醒半醉之间扯着江逾白要抱抱,空气里的暧昧旖旎却仿佛要凝成实体滴落下来。
这样看来,他的小徒弟倒是一如既往。变了的......大概是他。
江逾白的喉咙动了动,声音低哑到发颤:“你觉得,我......我从前是怎么对你的?”
周琰一愣,反倒说不出话来了。他期期艾艾,那双眼睛里头却仿佛什么都写明了。
空气里所有的暧昧在这一瞬间被抽去。江逾白的脸一点点失了血色,周琰仿佛也感受到了紧贴着的那具身躯在一点点变冷。他茫然之中敏锐地感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流逝,将自己的脸贴的更紧,迫切地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过去——
“放手吧,阿琰。你醉还是没醉,师父也该看出来了。”
周琰的双臂微微一颤。
“乖,阿琰,你先放手。”江逾白低声说道,视线不住漂浮,却在一片白茫茫里找不到一个停栖的点,“今日的事且不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师父也有错。你有什么想说的,咱们上去慢慢说——”
“哗啦”一声,周琰从水池中站起。他本就比江逾白要高,这么一站更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他的眼眶原本只是微红,现在看来竟是红得快要滴血,两只手臂撑上了池岸,将江逾白紧紧箍在两臂之间——
“若我说‘不’呢?”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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