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渠道而言, 萧睿文武两方面都有通路。
也就是说,他想请人参这个今年因洪灾取消了入京述职的刺史一本, 远比普通人要容易。刺史为保住乌纱帽, 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忽视他。
当然, 江逾白把它当作一条退路使用。他当然希望歧县的县令能管些用,没有足够的人手把那些青衣人捉拿回来,就把库房里昔年赫赫有名、炸石建堤的轰山炮拉出来, 往那个山头炸上一两记,不怕那群家伙躲着不出山。
祝安并不知道江逾白脑子里想的是多么凶残的策略,他还沉浸在自己偶像诈尸并且和偶像并肩而行的兴奋之中。
为了不拖延脚程,江逾白把拴在山下的小白骑上, 还另买了一匹马给祝安。三人紧赶慢赶, 赶到岐县时,发现地势较低的房屋已经被淹了一片, 滚滚浪涛里多是断了的梁柱和碎瓦, 高处的山腰上扎着大大小小的草棚, 明显还有县民在等洪水退去。
江逾白这才发现,歧县受灾的情况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别说是纠结人手去管那群青衣人的事了,怕是连储存轰山炮的库房也被淹了。大炮从这样的水里捞出来,估计也哑了火。
混乱也有混乱的好处,至少民众流动实在太频繁,栅栏旁关卡已经形同虚设,人们来来往往不再需要出示路引,这样吴小六也可以尽快回家。
他被掳走是在发大水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双亲和五个姐姐有没有幸存。
江逾白让祝安就这么带着吴小六去山上打探打探消息,情况有变就混进难民堆里,顺便跟他要了他的蓑帽。
“给!您尽管用!”祝安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把蓑帽递给了江逾白,“不过您要这个做什么?”
江逾白微微瞥了他一眼。
祝安恍然大悟:确实,江逾白这副模样在蓬头垢面的难民堆里也太显眼了。县令一看他不仅穿得比自己光鲜,长得还比自己齐整那么多,万一不肯听他的怎么办?
而江逾白则完全忽视了祝安复杂的心理活动。他拿蓑帽唯一的需求就是遮脸,以抵挡四面八方照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
这对一个剑客来说实在有些不自在。
三人收拾好了就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要找到岐县的县令,比他想象中要简单——那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身上穿着官服,却没有戴上自己的乌纱帽,和几个衙门的人一起在山势最高的地方扎了个小马扎,“望洋兴叹”,愁绪都快从皱纹里溢出来了。
江逾白没有花什么力气,就到了县令的面前,说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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