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或许也是这么以为的。
只是现在都没有机会了。
或者说,司宴没有留下这个机会。
他做完了一切,干净利落地离开,却留给容珩一个需要收拾的烂摊子以及失去父亲的悲伤。
这一刻,阮时青甚至是有些怨司宴的。
司宴也许算计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考虑过容珩的心情。
他回抱住容珩,手掌一遍遍轻抚过他弓起的脊背:“你还有我。”
“我还有你。”
这句话就像一根稻草,容珩紧紧抓住了它,手臂收紧,一遍遍机械地重复:“我还有你,我还有你……”
他每说一声,阮时青就“嗯”一声,不厌其烦。
两人在露台上紧紧相拥,容珩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压在了阮时青身上,手臂力量大得几乎将他揉进身体里,勒得人发痛。但阮时青自始至终没有后退或者挣扎,他用最平和包容的姿态回抱住他,像风雨里的一棵树,为无家可归的鹰隼提供一方栖息之所。
如此过去许久,容珩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站了太久,两人索性靠着墙坐下来,肩并着肩,手臂贴着手臂。
“他带着两万改造人,去掀了神圣军团和虫族的老巢,同归于尽。”容珩声音还有些低哑,情绪却不再激烈,只是依旧带着些许嘲讽:“死前给我发了坐标,让我去给他收尸。”
他从阮时青手里拿过智脑打开,点开那条讯息,给阮时青看。
阮时青看完默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司宴的做法。
那两万改造人也是帝国公民,即便是自愿报名参与“神圣改造计划”,但他们并不知道所谓的改造计划只是个骗局,司宴的做法实在过于冷血和残酷。
可他偏偏又亲自带着这些改造人捣毁了神圣军团和虫族老巢,解决了帝国一大危机,解救了更多的人。
这就像伦理学上的火车难题一样,无法简单评价善恶对错。
“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替你去。”阮时青又叹了一口气。
容珩垂头把玩着他的手指,许久才回答:“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他不是喜欢逃避的人,短暂的脆弱之后,总要站起来面对现实。
*
次日,容珩就将锡金的事务和防卫交给了梅莱尔和达雷斯,他则和阮时青驾驶东方号,前往司宴发来的坐标。
看到那颗灰蓝色星球时,容珩神色就紧绷起来,阮时青站在他身侧,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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