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玲儿以为他那夜不记事,再加之,江太医与蒲家有一些远亲,而昨日她被卫臻羞辱,可昨夜宫宴闹得那般大的动静,她如何不知,又加之今儿个见皇后娘娘对这个宁芃芃喜爱有加,她不过恼羞成怒后,脑热一搏,却不料——
蒲玲儿见此刻太子一脸愠怒,脸色顿时煞白。
皇后听到这里,脸色也很快一沉,良久,她只将给蒲玲儿端起的茶往案桌上重重一搁,朝着蒲玲儿骂了一句:“蠢货。”
蒲玲儿立马扑腾一下瘫坐在地上,只哇哇哭喊着解释道:“呜呜,玲儿是怕殿下立了太子妃便要厌弃玲儿了,玲儿入东宫两年多,殿下一直对玲儿不冷不热的,玲儿不过是奢望个皇子伴随左右,呜呜,早知道殿下如此厌恶玲儿,玲儿便不入这东宫,不当这侧妃了,娘娘当初许诺玲儿的太子妃位也不作数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蒲玲儿在坤宁宫撒泼打滚了一番后,被皇后娘娘轰出去了。
宁芃芃见皇后与太子脸色不佳,只立马有眼力见的寻了个借口辞行,临行前,只朝着皇后及太子道:“侧妃瞧着心性单纯,许是娇养长大的缘故,实则并不恶意,娘娘殿下莫要气恼了,改日芃芃进宫,邀侧妃到后花园散散心,想来便能很快无碍了。”
宁芃芃深明大义的模样令皇后十分满意。
尤其,对比明显。
皇后宽慰一番,将宁芃芃放出了宫。
又将七公主打发走了。
待人都清理走了后,整个坤宁宫彻底清净了下来。
皇后看着座下神色不虞的太子,她终于叹了口气,道:“委屈我儿了。”
太子看了皇后一眼,没有说话,良久,他踟蹰一阵,似乎有话要说,只还未曾开口,便见皇后难得心下一软,率先一步主动开了口,问道:“卫家那七娘子,就那般令我儿痴迷么?”
元帝今日一直闭不见客,将多位大人拦在养心殿外,拦了大半日,后又躲去了虞洗宫。
皇宫里头这些事儿,自然是躲不过皇后的眼的。
只令她颇为惊讶的是,太子也跟着起哄,竟也跟着胡闹跑去养心殿外堵人。
还意图追去虞洗宫。
若真这样,那么,这个卫家七娘子,皇后无论如何也不会令她入宫了。
二十多年前的覆辙,元帝重蹈了,她却无论如何不会令太子重蹈的。
只是,太子一直无欲无求,过得太过清心寡欲了,既不贪财,又不贪色,甚至也并不贪权,有时候皇后想待太子好,都一时不知该从哪儿待起。
直到昨夜,这么多年来,皇后还是头一回见太子对一个女子如此认死理。
东宫虚设多年,如今这蒲玲儿又是被她做主纳入宫的,到底是苦了太子了,再者,皇后并不想在这等小事上与太子生了嫌隙,令他伤了心。
他是储君,是未来天子,自然该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得什么。
便是一届妖女,也还有她镇着,当年她镇得住一个,自然镇得住第二个。
这样想着,皇后原本强烈反对的心,又稍稍松懈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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