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能和桂老夫人硬顶,安氏满腹委屈,也只有按下不表。
午前,有婆子到长寿堂来报,说是温鸢回来了。
温鸢是安氏的长女,这一辈里的长姐。
两个月前,温鸢出阁,嫁了临安府中一官家。
因温子览休假回了临安,温鸢今儿特特来给父亲问安。
温鸢进了屋里,上前行礼。
“过来叫祖母瞧瞧,”桂老夫人招了招手,“看着是瘦了些,与婆母处得还顺畅吗?”
问是问了,老夫人却没有给温鸢说话的机会。
“怪老婆子没本事给你寻一门好亲,他家底子不如我们家,若有不合心意的地方,鸢姐儿且忍忍,”桂老夫人道,“都说媳妇熬成婆,都是这么过来的。”
温鸢下意识地睨了安氏一眼,嘴上顺从应了。
安氏的脸则白了,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熙园里,温宴正在逗黑檀儿玩。
得知温鸢回来了,她只好放开了猫,洗了手往三房去。
她与大姐陌生极了,但长幼有序,该问安时若躲懒,不符合她在府里营造的“乖巧听话”的形象。
这形象好用,她还不能丢了。
三房住的畅园离长寿堂很近,温鸢进去时,温鸢正和安氏说贴己话。
安氏见了温宴,笑了笑:“你们姐妹说会儿话,我去老夫人那儿。”
温鸢请了妹妹入座,细细打量了一番。
她们姐妹许久未见,她出阁时,祖母说宴姐儿养身子、又是孝期之内,便没有接回来。
温鸢对温宴不熟悉,多一个妹妹少一个妹妹也没有什么区别,彼时也不纠结,但今儿再见,心中就有些复杂了。
因为“银子”。
若以侯府姑娘的身份来算,温鸢的陪嫁并不算丰厚。
当时,曹氏与安氏算了一笔账,说去岁为了长房掏了大把银钱,委实不够了。
温鸢委屈,心情低落时会怪温宴和温章,可理智告诉她,这不怪他们。
都是自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温字。
府里能力有限,救不了大伯父与大伯母,但既然能保下弟弟与妹妹,自然该全力以赴。
若是不救,才是丢人,会被人戳脊梁骨。
可是,刚刚温鸢从母亲那儿听到了真相。
家里的银子,只保了半个!
若是保两个没钱,说得过去,但只出了半份银子……
二房捏着家里上上下下的钱,还跟他们三房一次次哭穷!
她的嫁妆被减了再减,父亲调职需要的疏通银子也不肯拿出来!
温鸢越想越激愤,按着茶盏,道:“三妹,大姐厚颜问你一句,你能从京里出来,真不是家里的路子?”
“不是。”温宴道。
温鸢又问:“这么多年,你们长房在京中,开销怕是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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