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反复无常令施念以为他被夹的是脑子。“到底有没有事?” 她说,捧着那手。
郁谋想,现在我的手翻一下,就能摸摸她的脸。他克制住这个想法,道:“小拇指被夹狠了,有点没知觉。”
“我来瞧。” 她凑近,除了有点红没看出什么,以为是内伤,开始忧心忡忡:“实在不行去医院看看。”
不等她细看,他把手收回来,一副大度样子:“没事,你先洗吧,出来我们再观察。”
门重新关上时,是轻轻的,很听话。
他在外面站着,看她先是关门,门忽闪,她拿一条毛巾折两折,夹着关门,门不忽闪了,但是出现一道小缝隙。
不是有意偷看,只是来不及转身。看她背着身把衣服脱了,褐色长发垂下来。而后弯腰抬脚,黑色的内裤被扔到筐里。一道白白的身影站直看,比以前瘦了一点。女人光着站在那里,慢悠悠地翻筐里自己的洗面奶和洗发水出来。他其实里面放着洗发水,但她肯定嫌弃不用。他想她拎那个小筐,里面瓶瓶罐罐东西多得很。而后她走到花洒下,转身去拉浴帘。这下他前面也看到了些许,摇摇晃晃的。熟悉,又陌生。他站那里忘记动,怔愣着发呆,像是第一次看到此类场景的青春期少年,脑子里一串串炸开。慢慢地,浴室内香香的热汽喷出来一些,他好像也置身其中,开始热起来,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逐渐变多,他逃离了那里。
同样是等待某种审判,十分钟的澡令他和鳖都感到格外漫长。
看她穿戴整齐地出来,这套睡衣啊,把该遮的不该遮的全遮住,正经的不得了。他坐沙发上,目光瞟了一眼,内心哀叹。嘴上轻描淡写评价道:“穿成这样,你是要去做报告吗?”
“对,我给你炖完这只鳖还要去加班。” 她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些什么,顺着他的话茬开玩笑。
郁谋看了看盆里的鳖,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施念转去厨房,没找见鳖,问:“鳖呢?案板呢?刀呢?”
男人捧着盆进来,确认:“你要杀了它?” 这措辞奇怪极了。
施念古怪地看他一眼,拎着鳖放到案板上。鳖拼命想往窗台爬,头伸的老长,像是看窗外。
她找出刀,搁手里掂了掂,出手利索,先是拿刀背敲晕王八,而后手起刀落……剁头的时候还说:“叫你瞎跑,叫你乱看。”
在旁观看这一切的男人只感觉下身一紧。大概因为形状类似,他已经有通感了。她无意说的话更是令他心惊胆战,为死去的鳖,为他自己。他想,“黑洞”这个名字还是世袭给两人之后真正的宠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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