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珏侧头躲避。
“面具一事,是先皇下的死令,不可更改,朝堂之上你切不可胡闹。”他边说边将头上的铁面摘下,面具之下露出与百花楼阁花魁一模一样的面容,“若你想看,无人之处我摘下便是。”
小皇帝抬手想去触碰他伤处:“可……”
却被其抓住手腕:“小伤而已,倒是你若再因胡闹罢朝,无要事禀告,我便不再入宫。”
“彦丘知道了。”
白承珏道:“还想吃肘子吗?”白彦丘头点的像捣蒜,他浅笑着手轻戳了一下白彦丘的唇瓣,“就说我饿了,命人摆宴吧。”
他在宫中陪白彦丘用完膳后天色已晚,陪着白彦丘批阅这些日子耽搁下的奏折后,便柔声哄着小皇帝睡下。
出宫时二更天的锣声响起,随着那一声锣响,戴着铁面的头往旁一撞,脖颈处又被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指尖拂过刺痛的位置,趁着轿内的烛光,他大拇指指腹撵开食指上沾染的猩红。
这面具自生母被杖毙后,先皇下令哪怕他日入殓,也要戴着这面具一起走。
若不是沦为旁人掌中棋子,堂堂十七王爷男扮女装,在青楼内饮酒赔笑才得以有了取下面具喘息的机会。
他轻笑,由记起得先皇临终前最令他恨极的话‘这张狐媚胚子脸像极了那贱人,用来为丘儿铺路再合适不过’,掌心在过往的回忆中握紧,看着那张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病容,他只是浅笑着为其喂下汤药。
他轻声道:“这味药服下,是该到头了。”先皇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白承珏,他笑着为先皇擦去唇边的药渍。
“父皇无需担忧,待你殡天后,皇后娘娘自会同你一道,不会孤单。”
床榻上,即将咽气的君王,喉咙里不断发出呃呃的气泡声,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咒怨着‘不得好死’,只可惜身体已然不能动了。
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双眸仍怒瞪着他,仿若恨不得将他一起拖下地狱。
昔日一切随着这顶人面铁盔,时过境迁后仍历历在目。
“王爷到了。”
“嗯。”
小厮将马凳放好,搀着白承珏下马,进入院内,他罢手驱走跟随在旁的小厮,独自朝主寝走去。
刚推开门,锋利的刀刃便朝他刺来,他急忙闪身躲避,手臂上留下一到刺目惊心的划伤,持刀着眼看不肯就此罢休,紧跟着一掌拍向后背,内劲的驱使下,他手扶着门呕出一口鲜红,沾染上铁面内壁,浓烈的腥味卷入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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