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的活动范围只有一间昏暗的库房,后来沈停云发现他是真的不会武以后,便允许他走出仓库,可以在小院里的活动,但必须在自己的监视范围内。
齐时雨捉摸不清沈停云的意思。这人说了是要自己去南疆帮朱明教解决难题,却迟迟不动身,只把自己扔在药铺的后院里,每日无间断地盯着,防贼一样。
齐时雨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样注视过了,身侧有人的时候,让他无端想起从前小侍卫在时,总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警惕地查看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却并不扰人,更不会让自己感到不适。
但站在自己身边的陌生人的确令人或多或少还有些不自在,齐时雨花了些时间才做到将对方彻底无视,只管自己每天喝酒晒太阳,眯在院中打盹。有人提供不花银子的住处,他应该自得其乐。
约莫半月,沈停云终于盼到了南疆来的消息。
来人是教中祭司,名叫宿心。宿心一进后院就笑嘻嘻地喊了沈停云一声夫人,朝他说道:“教主回来了,让我和夫人一起把人带回南疆。”
宿心身居高位,却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常年游离在教内的派系斗争之外,她亲自过来告知自己,沈停云心中的疑云也打消了大半。
“知道了,那我们今晚就动身回去。”沈停云道。他已经半月没有得到关于季明归的任何消息,说不担心是假的,他也想知道季明归急着前往京都到底是因为何事。
宿心嘿嘿一笑,露出白净的虎牙:“夫人这么急,定是想教主了。但现在已经黄昏,咱们要是这时候进山,晚上恐怕就得宿在崇岭了。”
沈停云倒是不怕,他功夫好,护得住手无寸铁的齐君郎。而宿心自小在山岭中长大,对崇岭的地况比同行的两个人还要熟悉。
宿心便没继续阻拦沈停云,三人即刻启程上了山。
齐时雨走在宿心跟沈停云中间,手里拎了个酒坛子,刚进山就被沈停云给收了。
“山里危险,君郎还是别喝了。”撇开醉酒上山的安全考虑,沈停云也不喜欢齐时雨喝酒的样子,觉得心烦。
齐时雨受制于人,只能摊摊手,跟目送着沈停云扔了还剩半坛的好酒。
三个人的话都不多,也不算相熟,一路上没讲几句,因而显得旅途有些过于漫长和枯燥。
夜色渐深,直到彻底没办法看清前路,纵然沈停云归心似箭,也不得不点燃了篝火,准备在树下原地休整。
沈停云睡着前在齐时雨手腕上绑了绳索,生怕好容易到手的人趁着夜色跑了。
齐时雨心里笑他多疑,但凡是谨慎一些总是好的。自己从前也谨慎,但谨慎过了头,便会无比相信千思万虑后得到的答案,反倒更加容易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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