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沈停云问。
仓铭垂下早已失明的眼睛,看起来很宁静:“我只希望下辈子能当一个普通人,爱上值得爱的人,也能普普通通的交到几个不必费心算计的朋友,也不再辜负任何人。”
沈停云沉默了瞬间,握住刀柄的手抖了抖,匕首几乎掉在地上。他闭上双眼,刹那在仓铭颈间划出一道利落的血线。
滚烫的血溅了沈停云的半张脸,仓铭缓缓伸出双手,抱住沈停云的双肩,低声说道:“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沈停云摇摇头:“身不由己,我明白,所以不怪你。”他只怪自己太傻,被禁锢在牢笼的时候,只以为总有可以得到真相和公正的一天,连该如何反抗都遗忘了干净。
“快逃……”紧握双肩的手滑了下去,仓铭彻底闭上了双眼。
沈停云尚未来得及弄清楚仓铭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小楼的门被人踹开,仓鸿像疯了一样冲了进去,将像断了线的纸鸢般的人死死抱进怀里,双目赤红,如同凌迟般的目光紧盯着脸上残存血迹的沈停云。。
“来人,拿下他们!”
仓鸿几乎崩溃。他不过是比平日里晚来了一个时辰,却已经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
戍守在小楼外的侍卫们闻讯赶来,沈停云和齐时雨立刻朝门外跑去。
“叫上宿心,我们连夜离开应阳。”沈停云依旧如上次一样,带着齐时雨轻功跃下小楼。但这次跳下去的时候,却并没有安稳落在计划好的地方。
沈停云身上的内力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失,两个人一同跌落。好在齐时雨眼疾手快,在跌落的瞬间紧紧抱住沈停云,使出轻功跃到了不远的芭蕉树下。
沈停云抬头看向天际圆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忘了,今天是十五。”宿心说过,月圆之夜,自己体内蛊虫作祟,内力全失。
可是齐时雨……沈停云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竟忘了,王爷家传渊源,轻功无双,怎么可能需要我来帮忙?”
齐时雨低头不语。当初向沈停云隐瞒自己会轻功,是因为自己被关在药铺,也搞不清楚他是敌是友,想着能降低对方的警惕过上几天舒服日子。之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澄清此事。
但此刻两人并没有争吵的时间,侍卫们已经离开小楼,顺着两人消失的位置搜寻。
沈停云和齐时雨匍匐着朝芭蕉树下爬去,躲回了小楼底下。
南疆潮湿多雨,为了防潮,房屋底层都会留有一定的空间,两人趴在下面,胸腔被压迫着,头顶与房底之间几乎没有多少空隙。这种地方,根本藏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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