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意,就是想让父皇也到香雪居,想让父皇陪我过生辰”,她近前牵着父皇的手道,“父皇,和我一起过去吧,娘亲不会不高兴的!”
“……真的?”纵她说了又说,父皇对她的话,还是难以置信,怔怔地望着她,再三问她道“……真的吗?你娘她……真是这样说的吗?”
“真的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她拖着父皇的手,往殿门方向走,“快走吧,父皇,不能叫娘亲在家等久了!”
起先父皇仍是愣怔怔地,被她硬拖着往外走,可走着走着,父皇的脚步,就比她要快上许多,叫她几是追不上了。在走到殿门门槛前时,步履飞急地,似是恨不得肋生双翼的父皇,又忽地顿住了,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一顿之后,猛地转身往回跑,直往殿内深处去。
“父皇?父皇……怎么了呀?!”
她十分不解地跟追了过去,见父皇,在急走到内殿的铜镜前,将头上束发的发冠,用力扯了下来后,对镜抓着两手长发,左看看右看看,像在着急地寻找什么。
她看父皇一脸焦急又披头散发的模样,更是茫然不解了,走近前问父皇,这是在做什么。
纵国事再紧急,纵泰山崩于顶,似也能面不改色的父皇,此刻神色,是明显的忧急,他一边急抓头发看,一边告诉她道:“前段时间,宫人为朕梳发时,禀报朕说,看见了一根白发,问朕要不要将之拔除。朕当时看了那白发一眼,懒怠管,没让宫人动手,这会儿怎么找不着了……”
越是找不着,越是着急,她看父皇,几都要急得面上出汗了,忙将她之前看到的那根鬓边白发,挑出来给父皇看,“在这儿……在这儿呢。”
父皇让她将这根白发用力拔掉后,又让她帮忙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藏在头发里面。在她再三保证,没看到其他白发后,父皇微松了口气,重将头发梳簪齐整。在随她这女儿,又向外走了两步后,父皇又忽地顿住脚步,低下头去,打量身上的衣裳鞋履,“朕……朕要不要换件衣裳再去,朕身上这件,是不是不太得体?”
一朝君主的日常常服,怎会不得体呢?!她一边拖着父皇的手臂向外走,一边回答道:“没有不得体,很好很好。”
可父皇一点都不觉得“很好”,父皇简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毛病。在离宫的路上,原先变得少言寡语的父皇,话忽然多得不得了,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一会儿说该沐浴熏香再走,一会儿要说挑些礼物带过去,空手上门不好。若不是她充耳不闻,强拖着父皇,直接出宫,就父皇这一会儿一个念头冒出来,恐怕磨磨唧唧地拖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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