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寒江剑派的家务事一旦闹到了祖师殿,基本上就不可能善了。
为了防止底下人再来纠缠求情,谢青鹤才下了制裁令,上官时宜便亲自出手,废去了四位长老的修为。这让全场所有弟子越发地噤若寒蝉,再没有人心存一丝妄想。年纪稍大的弟子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老真人治理门下时只会比掌门大师兄更狠啊……
处置了兴风作浪的四位外门长老之后,谢青鹤也没放过门下,各人发了笔墨纸砚,就地抄经。
除了上官时宜与谢青鹤之外,所有人都要抄经。上了年纪的弟子,不论身份辈分,全都发一张拜垫跪着,百岁以下的弟子,哪怕是身为掌门弟子的伏传,也都苦哈哈地跪在青石地板上。
寒江剑派弟子个个都有修为在身,跪下抄一卷道德经也不算很严重的惩罚。但是,就算是以严苛凶狠闻名的上官时宜,也从没有这么大规模地株连门内所有弟子。抄完经书的弟子们规规矩矩上交笔墨,退出祖师殿范围三五里之后,才敢与身边交好的师兄弟嘀咕:“大师兄是被气坏了啊!”
“是闹得挺不像话。唉,当日我也存了几分渔翁得利的心思,不曾出面阻止。”
“谁不是呢?真正跟着起哄的少,可谁也不出声,就等着出事。”
“抄经也不冤枉。此后还得存些体面,大师兄教训得是,咱们毕竟不是山下勾心斗角的凡夫俗子,只想着嫉贤妒能排挤强能,傻子逗着笨蛋玩儿,那也没什么意思。”
“得亏大师兄手下留情,只捉了那几个。”
“嘁,都是山上打小长起来的,谁还不知道谁?真要闹事,一捉一个准。”
……
如姚岁这样来自小世界、刚拜入内门的弟子,抄经抄得心安理得,毫无负担。
今日所有事都是谢青鹤替他们出头,就算被“牵连”抄了一卷经,明知道这是维护不是责怪,那就当做是复习功课了。道德嘛,修行祖经,常诵常新。
但,原本就应该拜入伏传门下的弟子,如吕旦,他就非常难过。
远远看着伏传抄完经离开,吕旦也赶忙交了笔墨,追着伏传出去:“师父。”
“何事?”伏传停步询问。
“弟子请师父责罚。”吕旦屈膝跪下,难过得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弟子知罪。”
有时钦和陈一味在外门理事,伏传对宗门内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哪些人在闹事,哪些人在坐视,哪些人在煽风点火,他全都知晓。吕旦在此事上表现得不功不过,就是不参与也不阻止。
伏传对吕旦原本也没有很深的寄望,从来也没指望他会主动出面阻止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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