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辞眼角带着笑意,没说话。
这澡没法儿洗下去了。
周昼视线飘向别处,不自然地说道:“背上洗得差不多了,那什么,我就先出去了,有事再叫我。”
说完半分不敢耽搁,把毛巾往靳辞手里一塞,几乎是狼狈地消失在浴室门后。
水声淅淅沥沥地响着,靳辞盯着门的方向,黑漆漆的眸子里掠过几点金色的锋芒。他指腹轻轻磨蹭着,似乎在回味上面某种残留的触感,片刻后,略带可惜地笑了一声。
直到洗完澡,靳辞也没再叫过他,周昼暗暗松了口气。
方才在浴室里被摸到耳朵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一瞬间有什么从被碰到的地方沿着神经末梢扩散开来,心跳都被激得收紧了一分。
靳辞只是碰了下他耳朵,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难道他变得奇怪了吗……
周昼头脑有些混乱地摸了摸耳朵,热得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他莫名有些耻,趴在床上脸陷在了枕头里,半晌又抱着被子打了个滚,鸵鸟似的把整个人都蜷在了被子里。
稀里糊涂好一阵,耳尖的温度终于恢复正常了,周昼忽然想起还没帮靳辞吹头发。
靳辞一只手肯定很不方便。
他扯开被子坐起来,又兴冲冲去拿吹风机了。
之后的相处都很正常,周昼没再出现过那么奇怪的反应,这让他稍稍安下心。看来刚刚在浴室里应该只是个意外,他没有因为被别人碰一下就变奇怪。
“明天晚上还是要去跑步吗?”靳辞问道。
“嗯,明天还是准备跑一千多米试试,能跑多少跑多少吧,所以会迟一点回来。靳学长有什么事吗?”周昼把吹风机收起来,又细心地确认了下对方的绷带没有问题。
“没有。”靳辞起身上楼,回过头道,“昼昼晚安。”
周昼看着对方,无意识地勾起嘴角:“嗯,晚安。”
练习跑步这种事,刚开始的时候会觉得辛苦一点,跑多了就会轻松了。
第二天晚自习下课后,周昼又和小圆去了夜跑,与昨天相比,虽然不很明显,但跑起来确实要好一点点了。
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到中途时,周昼气息完全乱了,冰冷的空气大股大股吸进口中,冷得人喉头又腥又凉。在他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毫不费力地超过他,让人有种整个操场只有他跟不上的错觉。
摇晃的视野中,无数动物尾巴和翅膀在或近或远的地方飘来飘去,小时候的那种怎么努力也跑不过的无力感,从记忆深处铺天盖地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人淹没。
周昼忽然浑身都像丧失了力气,停下来,走到边上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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