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嘴里呢喃着:“报应,都是报应。”最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谢蕴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
他是那样孱弱,似乎下一秒,本就微弱的呼吸就会断绝。
手中是盼了这么久的嫡子,本应该高兴,可谢蕴半点笑不出来。
大夫的话虽然隐晦,但是意思很明确。除非以后一直用贵重的药材养着,不然这个孩子根本长不大,更别提娶妻生子。稍有不慎,就容易夭折,什么寒窗苦读,光耀门楣,想都别想。
这孩子就像一樽琉璃花瓶,美则美矣,稍不慎就会碎裂。你得供着他,半点马虎不得。
谢蕴看了眼孩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他想要嫡子,但不是这样的嫡子。
如谢东池那般,天资出众,能光宗耀祖的孩子才是他想要的。
最不济,也要身体健康,能开枝散叶。一个长大都困难的孩子,他实在爱不起来。毕竟他和钱氏也不是什么恩爱夫妻,会让他对这个孩子爱屋及乌。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慈父,一个连传宗接代都做不到的孩子有什么意义呢?他都懒得投入精力去培养感情,万一哪天这孩子夭折了,岂不是还要再伤心一场。
父亲和母亲对孩子的感情终究是不一样的。
钱氏希望孩子能平安出生,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但是谢蕴最先考虑的是这个孩子的价值。发现他没有价值,反而是个累赘之后,能养着这个孩子,对他来说已是仁至义尽。
可是孩子都生下来了,总不能不管。
谢蕴环视了一圈,最终决定把孩子交给钱氏的心腹。钱氏走了,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希望,这些人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于是谢蕴把孩子交给钱氏的贴身丫鬟明心:“明心,你家夫人生前最信任你,你愿不愿意照顾这个孩子?你要是愿意,我就纳你做姨娘,日后就由你来照顾这个孩子。”
明心点头同意了,夫人死了,总有人要照顾少爷的。夫人纵使对其他人不好,但从没亏待过她,她定会尽心尽力抚养少爷。
安顿好孩子,谢蕴将钱氏的丧事交给了管家。
身心俱疲的他,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眼下正是关键时期,他一步都不能走错。
第二天,相熟的家族都接到了钱氏的讣告,谢蕴好歹是个三品侍郎,安德侯府也是传承了数代的家族,前来悼念钱氏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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