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趴在案上,闲着也是闲着,看到那本《洛阳杂记》也在一边摞着,就抽出来随手翻开看了看。
洛阳是前朝故都,书亦是前朝一位儒生所作,《洛阳杂记》,顾名思义,记载的便是东都洛阳的繁盛之景,内容的确杂乱,衣食住行皆囊罗其中,最后几章则将了一些作者在洛阳所见的奇闻趣事、风土人情。
沈曦没去过洛阳,没想到前朝时洛阳竟是如此的繁盛,更兼之作者笔墨幽默风趣,她打开之后,一页一页往外翻,竟一时看得忘了时辰。
阖上书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是不早,快到了徐述下衙的时候,沈曦便赶紧将抽出来的几本兵书都归置好,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至于手中的那本《洛阳杂记》……她没舍得放回去,拎着回了卧房。
反正她只是看一本杂记而已,徐述应当是不会怀疑的,想着,沈曦反而没有顾虑了,又继续看了好几页,直到小鹂在外面喊,“王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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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端上今日的晚膳,案上摆着一钵子酥油饼,一小碟芋煨白菜、松菌抄口蘑,一大碗飘着紫菜、虾肉的芙蓉豆腐汤,荤菜是一盘虾饼和糯米鸡。
沈曦似乎胃口很好,边拨虾边吃糯米鸡,嘴角都黏着油乎乎的白米粒。
徐述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沈曦去过书房了,难道是看到了喜欢的书?他可是记得小妻子不爱看书。
徐述用竹著夹起一只炸的金黄酥脆的虾,放下竹著,骨节分明的大手熟练的掐掉虾头,从虾腹下手撕开虾皮,一点点的撕到虾尾,再一掐,一颗完整的虾肉就躺在了他的掌心。
沈曦只爱吃虾肉,即便是炸的酥脆的虾也只吃肉,前世徐述就是这般给她剥的,不厌其烦,差不多他剥完,一盘虾沈曦也就吃空了。
一如现在。
沈曦吃一颗,徐述就给她剥一只。
直到沈曦吃完,才发现盘子里虾去盘空,而徐述那双修长的手上也尽是黄橙橙的虾油。
他接过书彦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垂着眼睑,细细的擦着手上的污渍,眉眼如刀裁一般柔和而俊美,也为他添了几分烟火气。
仿佛是感觉到她灼灼的盯视,徐述忽的抬头,将她窥探的目光逮个正着,嘴角攒出一个极淡的笑涡,声音清冽而悦耳,“在看什么?”
沈曦心一跳,立刻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局促道:“没、没看什么。”
徐述将最后一颗虾仁放在了沈曦的盘中,柔声道:“平西侯世子那边,今日我已经亲自上门道谢了——最后一颗了,晚上不要吃太多,不好克化,明天我早晨命人去东市替你捞一筐新上的渭河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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