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出来后,客厅便没了说话声,这时候只觉得更安静更甚。
贝梨一直没开口,棠随厌却突然站起,迈步过来。
他现在足有一米八七,很高的个子,脸上被养的有点肉,身体却因为一向爱生病而偏瘦,穿着衣服,显得修长挺拔却又不是瘦脱骨的样子,很养眼好看。
棠随厌上楼,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劲很大,贝梨挣不开,只能被拉进他房里。
棠随厌一手指着被收拾好的箱子,一手按着她的肩膀,黑眸沉沉地俯对着她,声音因为压抑更显低哑:“贝梨,你确定要我走?只要你说一句,我就把东西全放回去。”
这音色,听着像是有了哽咽。
他在求她留下。
贝梨垂着眼看他胸前第三颗纽扣,觉得脑子沉重地有些转不动,可能是昨晚睡着后随厌没来给她关窗户,感冒了。
她闻不了空调有令人作呕的味道,喜欢吹着自然风睡,随厌都会等她睡着后,给她把窗户关上。
被他抵在墙上,双手无处可放,下落时无意中摸到兜里硬硬的小东西,贝梨把东西翻出来。
是一颗小种子,棠梨树种。
她昨晚睡觉前放进去的。
贝梨把种子递给他,唇角扬起笑,声音轻轻的,很甜:“随厌,什么时候它开花了,我就来找你,到时候白色梨花落满头,就像我们一起到白头了呢。”
棠随厌看着安静躺在她手里的棕黑色树种,忽然红了眼,声音彻底哽咽起来,原本按着她肩膀的手改为捏,力道大得像是要活生生捏碎。
贝梨疼得脸色发白,却没有出声求饶。
“贝梨,我看见你半夜起来把它煮熟了,你就是不想要我,就是要把我推出去。”
到后面,话是一个字一个字从他齿缝间蹦出来的。
“我一向最恨别人抛弃我,你以后最好别落我手里,最!好!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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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别!
贝梨额头盈满薄汗,头发黏在脖子上,眼睛紧闭颤动,浑身湿透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胸口起伏剧烈,手指抓紧薄被,深深陷在梦魇里。
忽被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唤醒。
床头刺耳的铃声还在响,贝梨没理,睁着眼愣怔怔地看投在窗帘下的白光。
那三个字还在循环放在她脑海里,仿若按了音量键,一声声加大,直震得她胸腔疼。
怎么突然梦到随厌离开贝家那天呢?
难道是因为回国了?
贝梨黏糊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眨了眨,是了,她昨天回国了。
棠随厌离开贝家三个月后,贝父因为公司问题入狱,受公司波及的一众员工突然失业,那些购买她家股票的赔了个倾家荡产,他们生活不顺,自然也不会让她和贝母多好过,她俩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但换一个地方就有人找来撵打,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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