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把他叫回来?我拉着你爸过来,是来找你们赔礼道歉的。”棠老爷子这辈子对别人,姿态就没这么谦卑过。
站在他侧后方的刘叔,在他歉声话起的时候,就低下了头。
他话音甫落,随厌和贝梨就了解了他们过来的原因。
贝梨想起之前看的那份文件,整个人重新被看的时候那种胸口憋闷、掉入深海的窒息感席卷,垂在腰侧的手指下意识揪紧随厌的黑色西装裤缝。
随厌大手一点点摸上她细软的手指,慢慢钻到她手心,让她扣自己的手缓解紧张害怕的情绪。
贝父原本就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中风,贝梨不想让他亲眼看见当年推他入狱的人受刺激,声音不自觉地冷下来,“想说什么,对我们说就好了,不用我爸过来。”
棠老爷子犹豫,“这……事关贝先生,是不是把他叫过来,亲耳听见比较好?而且我们想当面对他道歉。”
随厌没说话,让贝梨自己拿主意。
她想了一会儿,才让孙姨给护工打电话,把贝父推回来。
贝玉升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进门,看见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眼神惊讶地看向随厌和贝梨。
后面跟着回来的希尔,同样惊讶地“呦呼”一声,莫穗亚嫌他没眼色劲,扯着他的裤腰把人拉回屋,希尔固执地想过去,莫穗亚揪他耳朵:“梨有事,瞎凑什么热闹,给我回去!”
他们俩叽里呱啦一路回屋,院子里安静下来,棠老爷子拄着拐杖费力站起身子,朝贝玉升歉意躬身,“贤弟,我是随厌爷爷,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拉我这没脑子不争气的儿子过来,为当年的事给你道歉。”
说完,他使劲扯动棠盛的衣服,让他说话。
他和贝玉升没什么仇怨,而且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棠盛没反驳,僵着身子弓腰道歉,声音也僵硬:“对不起。”随厌在场,他心里到底不自在。
贝玉升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他们,又望向随厌和贝梨,想知道怎么回事。
贝梨走到他身边,“当年你的事棠伯伯参与了,他在给你道歉。”站到他后面,接过护工手里的轮椅,吩咐他:“你先回去,我在这看着我爸就可以了。”
等院子里没其他人了,随厌面无表情地看着棠盛,黑眸淡漠,冷声说:“你都做了什么,说说吧。”
被他压一头,棠盛脖子一梗当即就要发火,又被棠老爷子厉人的目光生生压下去,闷声说:“也没做什么,就是给你交代一声,你查到的那些,我都没做过。”
随厌嗤道:“没给于峰送过信?还是说不是你的账户打钱?”
棠盛一口气憋着肺里,脸涨得通红,又意识到他这是丝毫不打算放过自己,渐渐没了血色,“信是我送的,但不是我指使的,账户我没见过,还不清楚,可能是我的账户,但那是因为我的身份证被他们偷了,我没打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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