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厌开了水龙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冷似的,低下头把自己的发尾洗了下,然后拧干,脱了不能穿的校服系在腰上,遮住裤子后面可能有的污团。
鞋也湿了,但因为厚,只湿了外面,还能穿。
脸上可能有破皮,阮厌怕伤口感染,没洗,低着头去教室拿厚外套,她这个样子还是被不少同学关注到,但阮厌完全不在乎了,她就顶着这样一张脸去跟班主任请假。
班主任吓了一跳,问谁打的。
阮厌说家暴,要去诊所,班主任啧啧了两声,准了。
她就回去收拾书包。
全程她处理得冷静又井井有条,仿佛被打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需要她帮忙的朋友,同学都盯着她看,但阮厌谁都没看。
她没有回家。
而是转头去了高叁的教学楼。
高叁的教学楼充分利用了大厅的空隙,进门就是各种各样的公告栏和宣传板,成绩排名,科目排名,优生版面,大学分数线,还有各种志愿栏。
阮厌对纪炅洙一无所知,唯一确定的是他的名字和性别,便试图在其上找出他的班级。
不太容易,但真叫她给找着了,纯物化生的理科班,成绩排在很上游,前十几名的那种。
阮厌喘了口气。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快上晚自习了,走廊人不多,教室几乎来全了,阮厌摸索着找高叁十叁班,结果在二楼楼梯就被人叫住了。
纪炅洙皱着眉头看她:“你被人打了?”
阮厌平平淡淡地嗯了声,直视他:“你不上晚自习?”
“不想上了。”
“那你班主任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纪炅洙撩了眼皮看她,他额头边的刘海有点长,落在眼侧,总也瞧着阴鸷,“我是给学校贡献升学率的分子,又不是分母,没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难不成他还要我退学?”
“……”
阮厌不接话,她还能怎么说?
纪炅洙上下瞧了她一圈,表情看起来不太好:“你来找我的?”
“嗯。”阮厌十分清醒而且冷静,一字一顿的,“你说的那个交易,还算数吗?”
“算。”
“那我现在答应。”阮厌说,“但我要借你点东西,行吗?”
纪炅洙顿了下,没有立马回答。
阮厌是很传统的南方长相,清丽婉约,柔柔弱弱的,他就一直觉得阮厌性格也软糯,现在他发现是他看错了,她是有爪子的。
但他并没有因此拒绝她,他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虽然但是,纪炅洙还是忍不住问:“看你这个状态,如果当初我要你做我情人,玩物,性奴,你也会答应吗?”
阮厌没有思考:“不会。”
见鬼,这就是个白痴问题,可纪炅洙几乎立刻就心情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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