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天翻了个白眼:“鬼摸他脑壳把他摸傻了。”
她自小被老妈子带大,骂人的俚语不知学了多少,只是不敢在兰应德面前露出来,真要敞开了骂,能骂得罕云开羞愧欲死。
艾叶和叶户觉得二少爷真真是个人才,把她们家斯斯文文地小姐都逼得骂人了。
月明骂完准备进屋继续整理画具,不想罕云开进来了。看见月明后他扭头骂俸小赛:“你又说兰小姐不在,这不是在么?”
俸小赛无法反驳,明知道叶户刚刚耍了他他也只能讪笑。
这罕云开来得够快啊!主仆俩前后脚找她准没好事,不等月明找借口云开就指着叶户捧着的衣服对她道:“你快去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去骑脚踏车,穿裙子不方便。”
谁稀罕骑你的脚踏车,吃他的亏吃多了,月明宁可蹲在院子里看艾叶和叶户洗头都不想跟他出去。
她一脸遗憾道:“听上去很好玩,但我不会呀!”
罕云开咧嘴一笑:“没关系,我教你。”他复又指了指那堆衣服道:“这些衣服是我以前留洋的时候做的,还没穿就不合身了,你拿去穿不用客气。”
月明一口血涌了上来,我客气你奶奶个腿,我什么时候沦落到捡你旧衣服穿了。
月明十分做作的咳了一声,觑着眼道:“谢谢了,我今天不想出去。”
云开眯了眯眼语带威胁道:“我昨天的话白说了是吧?”
月明一噎,咬着唇委委屈屈地领着叶户进屋换衣服。
云开背着手在院子中等了一会,不一会月明出来。他抬眼一看,差点笑出声。衬衣大、裤子长,也不怪月明脸色难看,这衣服穿她身上怎么看都像偷来的。俸小赛都不忍卒睹地别过眼。
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他笑道:“算了,还是让婢女给你改改再穿吧。”
月明跟唱戏的花旦一样甩着袖子一脸滑稽地问:“这还能改?重新裁小一点?”
艾叶接道:“小姐能改的,拆开收收就行。”
云开讥笑道:“你们汉家的女孩不是从小就要学女红什么的么?不说裁布缝衣,最起码也得会纳个鞋底子吧!你竟然连裤子收个边都不知道。”
月明把袖子捋了捋,一脸凝重地对他招招手道:“我告诉你个秘密。”
见她一脸郑重其事,云开还以为她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要跟他分享,心里还有一丝丝紧张、一丝丝期待,矮了身子凑过头道:“你说。”
月明压低声音道:“大清亡了叁十来年了。”
云开……我去……这兰月明行呀!昨天说他有碍风化,今天说他迂腐。
他直了身子斜着眼睨她:“你这俏皮话说得真别致。”
月明甩着袖子乐得一颠一颠的:“没合身的衣服我就不出去了。”
云开觉得自己还挺喜欢看她这种小人得志的嘚瑟样,正得趣呢,那容她说不去就不去,使出浑身解数把她给诓出府。
月明侧坐在脚踏车后座上,一手压着自己的裙子,一手揪着他后背的衣服。云开一边蹬一边警告她:“你可抓稳了,这路面是石板铺的,压到坑颠到你可别怪我。”
虽然过程不怎么美妙,但是能出来街上逛一逛还是不错的,听着街上的叫卖声,看着久违的街景月明心情正好,对他的推脱责任也不以为意,扬着声道:“没关系,我都会当你是故意的。”
云开听了呵呵直笑。
他俩这般招摇过市,街上的商贩简直象在看西洋景,七嘴八舌的议论。
卖糯米饭的小媳妇摇着芭蕉叶惊叹:“二少爷后面坐的那个小姑娘是谁?长得可真好看。”
经常给兰应德家送米送油的店铺老板捻着胡须道:“这你都不认识,是兰爷家的大小姐。”
土司府的二少爷和兰财神家的大小姐骑一辆车同游,路边的百姓都沸腾了。
卖烟丝的大叔赞许道:“这汉家的姑娘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扭捏么,不比我们傣家姑娘差,大气得很,喜欢谁就大大方方的。”
卖头花的小姑娘撇着嘴道:“二少爷多俊的才人,那个姑娘会不喜欢,我也喜欢。”
在她旁边摆赌石的小伙子打击她道:“你也就只能自个喜欢、喜欢了,你没看见人家两人穿的都是洋服,这才叫般配,你这种村姑就是把眼睛望瞎了二少爷也不会看你一眼。”
小姑娘气急败坏的拿头发砸他:“卖你的破石头。”
小伙子捡起头花在嘴上亲了一口后插在包头上继续吆喝:“瞧一瞧、看一看,一刀切出色,娇妻美妾样样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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