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嫄匍匐着扑上去,抱住王庚氏的小腿哭泣哀求:“母亲,阿嫄愿以死谢罪,但是我要见叁哥哥……”
重重地又叩了几个头,有血沿着额头流到腮边,仿佛感觉不到疼,她含着泪继续往地上撞,“母亲,让我见他一面我就赴死……就一面,求您了……”
“叁郎如今昏迷不醒,他救不了你!”王庚氏一语破灭她的希望,居高临下地俯视王嫄,讥诮责问:“阿嫄,且不说你们是兄妹,就算是相好的情人,你这样害他,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王嫄怔在原地,脸上血和泪融在一起,满面脏污。
王庚氏嫌恶地抽开腿,开口是不耐烦的语气,“好了,话不多讲,你自个选择上路吧。不然,我叫下人动手,只怕走得还没那么轻松。”
“母亲……”王嫄的嘴唇张合翕着,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庚氏疾声打断,“你若自己下不了手,那我就找两个婆子帮你。”
向身旁挥了挥手,命令道:“来人,赐白绫。”
几个壮硕的粗衣婆子听言上前,有两人拖着王嫄,按住四肢禁锢在地,一人手持叁尺绫布,慢慢地缠上她纤细的脖子。
起初还挣扎了两下,可是挣不动,便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们动作。
喉咙被勒得咯咯作响,她睁大了眼睛,想起初见时那一身白衣立在溶溶月光下的温和轮廓,眼角不自觉地淌下两行血泪。
同族兄妹,背逆人伦,若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
渐渐地再也喘不上来气,意识越来越模糊……
……
“夫人,手下留情!”门口传来一声娇脆的断喝。
王庚氏回头,见是清澜院的人,向婆子们使了个眼色,暂缓行刑。
“风怜,你怎么过来了?”王庚氏朝为首的婢女发出质问,见风怜身后乌泱泱跟了一群仆从,又忿忿呵责:“叁郎不省人事,你们清澜院的下人不在房中好好伺候,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风怜走过去,恭谨施一礼,客客气气道:“夫人,奴婢替郎君向家主上书,暂留嫄娘子一命。”
见王庚氏疑惑,风怜温声细语地解释:“郎君曾留下一封罪己书,揽下和嫄娘子之间违逆人伦的所有过错,奴婢已将此书呈给家主,嫄娘子的事,家主同意等郎君醒来再做处置。”
王庚氏惊诧,随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看不出来,叁郎还是个情深意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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